结果来了就尴尬了,没见自家闺女。
饶是老两口子都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这会子也臊得慌。给长辈戴孝,这是多大的事啊。说不来就不来了。
有那跟金满城和李仙儿好的,就去找李仙儿了,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把人给带来了。
其实李仙儿是真没想着不来的。问题是最开始她以为是住院了,谁也没想到这是人死了。金满城没送信给她,别人都以为人家是两口子,这种事肯定是要跟媳妇说的。谁知道金满城没说,李仙儿就没来。还有人喊过李仙儿,说你赶紧去吧,你婆婆没了。
她都以为人家说笑呢,挤兑她不给金满城那五块钱的事呢。因此还回说:“没了就没了!没了叫她儿子给戴孝去!”
然后她不去给婆婆戴孝的话就被传出来了。
如今一说是真没了,她都懵了。
过来也没人搭理她,她一个人靠在门边尴尬的很。
反正中间不管是有多少不顺当吧,等把棺材往椁里一放,这马上就高大上起来了。
好些人都说,这七八十年,平安镇去了多少人,没一个有金大婶体面的。
清平和清宁手拉手站在灵堂前,憋着嘴眼泪就没断过。
这个说她奶奶没白抚养她们,那个说不亏金大婶偏疼了两个孙女一场。
对于别人来说,金大婶也许这不好那不好,但是对俩孙女来说,她们奶奶就没有不好的地方。疼孩子是真疼,宠孩子那也是真宠。
俩都大了,已经慢慢的知道了,死亡真不是她们以为的那样,就是去天上了。
死了,就是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清宁晚上抱着她爸哭啊,“我不想我奶奶死,就叫我奶奶活着……”
可谁想她死了。
就是给添再多的麻烦,谁也没盼着她死。
老三这回是铁定出不来的,也没人敢跟他说。就先这么着,把人埋了吧。
人安葬了,都说老五是发了一笔财。
如今四爷和林雨桐在县上那是啥成色啊,跟之前比,那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光是花圈,整天巷子的两边对排满了。
除了席面拿不出手之后,别的都极尽体面了。
老五属于没下什么本钱,但落了不老少的。
就有人说老五:“你这都是得了你二哥你四个的济了!”毕竟两口子从来都不给人家走礼,他们过事,冲着他们来的有几个。要是老二办事,人家该走十块钱的礼,到了老五办事,只走五块的礼。这给的都是人家的面子。但这人情将来却是要你哥哥们还的。
老五点头说事,这道理他当然明白了。
可这事过了,头七纸都烧了,然后老五找上门了。
为啥啊?
老五说了,大哥都说,他上了五十块钱的礼,结果二哥四哥你们咋不给我礼金。
又是老大挑唆的!
林雨桐就说他:“老大给了你五十块钱的礼金,我们这不是两家花了四百多给准备了椁了吗?”
“你们那是替三哥准备的。”老五这么说,“等三哥出来了,这钱一还给你们,不就等于你们啥也没出吗?”
哎呦!跟这种玩意说话,气的林雨桐肝疼!
当时为啥说是替老三办的,这是四爷和老二为了老三的面子的。也叫老三将来出来的时候,站在人前说的起话。我爹妈死了我没赶上,但是我尽孝了。埋爹葬妈的,我是出过力的。这里面有我一份孝心。
这是为了老三的。
可真等老三出来,这钱能要吗?
就算老三给,这钱也不能要啊!真是羞了先人了,给自家妈准备的棺椁,还得兄弟们算的这么清楚。
明白事的人都知道这是咋回事。
可老五就坚信老大说的,这里面少了老二和老四一家五十块钱的礼金,他损失了一百块钱。
人家说了,“你们是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就我损失了!”
天地良心,你到底是损失啥了!
最后那金戒指金耳环,都被你媳妇拿走了,你真当人家都是二百五啊!
林雨桐就说:“那东西是我买的,我也不说了,既然说椁是给老三准备的,那金饰叫你媳妇拿出来,给三嫂送去。我们两家一家补给你五十。”
这位脖子一缩,不言语了。
英子一直没说话,直到老五出门的是时候,她才说了一句:“老五,你这是丧了良心了!要是从头到尾我跟你算的那么清楚,你得补给我多少?”
老五脚步一顿,脊背僵住了。然后才低着头,诺诺的跑了。
老二就一个感觉,这老娘不在了,这家算是散了。兄弟也只能当亲戚处着,别的真没啥了。
说不上来的是哪种的伤感。
这个年过的没滋没味的,以前好歹一家人还聚在一起吃顿饭,现在?
正月初一的时候,何小婉带着孩子,老大的清丰和清收,老五两口子带着孩子都在老二那边呢。铁定还得是英子招待。
老大家的孩子在,但两口子没来。没来也没人叫,也算是吃了一顿团圆饭。
老五完全没有点自觉性,觉得之前我把我哥我嫂都给得罪了不好意思上门什么的,完全没有,大概还觉得跟之前一样,他是老小,哥哥嫂子都不跟他计较。
过了正月初七,四爷和林雨桐就带着孩子喝小老太回县城了。回来的早,主要是搬家。
搬到新分的小院去。院子小,但房子不小,两层的楼。
小老太和清宁住在一楼,林雨桐带着清远住二楼。本来打算叫孩子住二楼的,结果清宁许是因为她奶去世的突然的缘故,有点离不得小老太了。之前是房子小,不得不叫她跟小老太住,如今呢,房子大了,给她收拾房间了,她又偏偏不自己住了。就要跟小老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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