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看了一夜，在天际将白的时候，目光落在一个药物上面。
阿立齐拉硫平。
一种治疗血液疾病的药物。
她又把资料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
这些人曾经都在医院治疗过血液病，药物的功效与阿立齐拉硫平大径相同。
顾念在脑海中将所有的资料都梳理一遍后，心中又重现升起疑问，是和这些药物有关吗？
还是因为她太想得到一个结果，而自主地将所有的线索集中靠拢，得到一个荒诞的回答。
安深霄在她的腿上翻了个身，将头朝向她的腰腹部，温热的呼吸缓慢而绵长，让顾念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从资料上移到了安深霄的脸上。
安深霄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顾念一直盯着他看，嘴角上还噙着笑意。
“怎么了？这样一直的盯着我看。”
安深霄忽地气了坏心思，他将顾念推到在床上，然后缓缓地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吻。
“念念，今天的你，让我比昨天更爱你几分。”
“油嘴滑舌！”
顾念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不知有多甜蜜。
等安深霄梳洗完毕后，她才将心中的疑点告诉安深霄。
“你说的这种情况，未尝没有可能。”
安深霄的脸上紧绷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曾经帮安娜·林德做过手术的医生。
顾念坐在一旁默默听着，其实这些东西，她的脑海中都有，如果从记忆中翻出来，得到最多的只是点。
但是将这些点连成线，依靠的还是他们人类。
对于某些方面，人类专一化的研究，要比人工智能获得的理论和猜想要庞大的多。
安深霄挂完电话，回头看了顾念一眼，其中包含着前所未有的深沉。
“念念，你猜对了。这些失踪的人，很有可能是因为曾经患过血液病，在得到救治之后，又被关押了起来。”
“他们……”
顾念接下安深霄没有说完的话：“他们，可能是因为那次生病，在体质上或多或少的都发生了一些改变，而抓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是——人工智能！”
安深霄闭上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事情真的严重了。
人类的身体，是脆弱的。
从一个婴儿出生，到成长为人。这个过程极为缓慢而漫长，又掺杂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培育一个人，麻烦！
但是毁掉一个人，或许用这个人做引火索，就可以危害许许多多的人。
安深霄和顾念两人的脑海中，同时闪现出了四个字。
活体实验！
生物战争！
用活生生的人，来制造能伤害人类，造成人类大面积伤亡的危险行为。
大规模的战争手段，比核武器等更令人闻声色变。全球各地早已签署了生物防御战略，但是暗中研发的，极有可能就是人工智能！
因为它们没有道德的准绳，人类于它们而言，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弱小。
“安深霄，你去告诉联邦政府的人，我来查查，究竟什么地方，可以支持它们做这种研究。”
光有理论，不具备实验的条件，那是不可能的。
对方必然有一处可以操作的地方。并且地方还不小。一百二十三人，或许更多，这些人，在等着他们拯救！
顾念侵入了联邦政府的防火墙，在庞大的实验基地中一个一个地找过去。在筛选过一遍后，发现这些实验基地都早已被摧毁，并不具备生物实验的条件。
顾念不信邪！
这其中必然还有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然而结果还是落空了。
从雷达中投下的影像中，这些实验室早已经夷为一场平地，究竟会是在哪里呢？
顾念迫切地想要找到，时间不等人。
人类血液中，光是她脑海中记载的细菌病毒的结构链都有无数种的组合排列，每一种对应的病毒，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影响。
更别说，这些人类落到人工智能的手中，每一位人类身体里携带的病毒或许会不一样，其中的异常又被重现排列，从而衍生出一种顾念都前所未闻的毒株。
可怕吗？
可怕！
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安深霄在深夜中返回，身上裹着一身的寒气，露水沾湿了他的衣服。在他的头发上，细小的水中从发梢滑落，流进他的眼睛里。
顾念看进安深霄的眼里，他的瞳孔依然漆黑一团，只是周围密布着红血丝，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堪。
“说了吗？”
顾念问他。
见安深霄点点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念搀扶着他坐在客厅上，见安深霄回来的时候门未关，连忙站了起来，关门时，发现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秦博士。
“……进来吧。”
顾念招呼着他进来。看着秦博士急促的样子，知道他必然也明了了事情的严重性。
“……hu-3人工智、不，顾念，我错了，我对不起所有人，我……就是个刽子手！我……”
秦博士抱着自己的脑袋失声痛哭，身体一颤一颤的，从心底发出极大的哀鸣。
哭的狠了，有些泄了，秦博士在顾念的注视下，跪到了地上。
雾气、露水、眼泪，让秦博士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顾念就站在门内，等着他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给宣泄出来。
等秦博士的哀鸣声弱了下来，顾念才从地上将他搀扶起来：“秦博士，错的不是你，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错的是人心底里的欲望逐渐形成的恶念。”
秦博士浑身脱离，被顾念给拖进了家门。
如果她不是人工智能，恐怕很是要费一番力气。
但如果她不是人工智能，一切发生的事情，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喝杯水吧。”顾念分别给两个人，一人到了一杯。
其实在看到秦博士崩溃的瞬间，差不多能猜到这一次的联邦政府之行，恐怕并不是很顺利。
顾念给秦博士安排妥当后，拉着安深霄上了二楼，照顾着他洗漱完毕后，用一张干毛巾擦着他还在滴水的湿法。
“……很糟糕吗？”
安深霄呼出一口长气，抬手握住了顾念的手腕，小声说着：“很糟糕，很糟糕！”
一连两个糟糕，顾念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究竟在联邦政府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向坚强自若的人，都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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