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继续自我诊断。
明显紊乱的或紧张症的行为。
布鲁克林立即想到旧公寓楼下的表现。
同时他心底也立即浮现出一个解释——那是因为自己关心大卫的安危,这才进退失据,自乱阵脚。
有那么一瞬间,布鲁克林松了口气,被这个说法说服了。
但他很快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他知道,这是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自己正在向疾病靠拢,因而想出的借口。
现在想想,他完全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那时候的表现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四中其二。
布鲁克林不想继续往下自我诊断了。
好消息是,他的表征还很轻微,并不严重。
坏消息是,布鲁克林需要自己解决麻烦。
他不能寻求帮助,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去看心理医生!
即便有医患关系保护,即便心理医生真的能抗住压力,一旦他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被人曝光,根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都将引发巨大的变数。
彭斯·诺顿那边的布伦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这一点攻击自己。
一个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法官,他真的还能承担法官的责任,继续工作吗?
只需要引导舆论,邀请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上电视向大家讲解几样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十分恐怖的精神类疾病,然后夸大精神类疾病的危害,引起人们对精神类疾病的恐惧,就足够了,
民众不会信任一个患有精神类疾病的法官。
民众不信任,哪怕他表现的再好,也是‘不合格’。
紧随其后的,将是司法行为委员会的调查,然后是问责,最后免职。
所有人会关切地对他说‘你病了,你需要去看医生’‘你需要休息,布鲁克林’。
所有人!
哪怕是他的盟友,弗兰克与温士顿,在需要做出决策时,面对布鲁克林给出的决策也会持怀疑态度。
一旦进程稍有不顺,他们就会想:会不会是因为布鲁克林的精神疾病,让他做出的选择根本就是错误的?听精神病的指挥,真的好吗?
不管他说什么,人们都会下意识地想起他患有精神类疾病,然后对他所说的内容,所做的事情先怀疑一下。
那可是精神病啊!
也许他这样做/说就是受精神病影响呢!
布鲁克林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精神分裂症的治疗措施有些复杂,或者说,所有的精神类疾病治疗起来都很复杂。
最常见的也是最具有进步代表性的方案就是药物治疗。
不过这条并不适用于布鲁克林。
一旦布鲁克林服药,也就几乎等同于昭告天下,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了。
除了药物治疗,就是心理与社会干预,也就是心理医生干的活儿。
心理与社会干预包括行为治疗、家庭干预与社区服务。
家庭干预与社区服务被布鲁克林排除。
他选择行为治疗。
行为治疗其实就是社会技能训练,是心理医生基于学习理论,运用各种方式训练患者的各种技能,如正确决策和解决问题,如何处理好人际关系,正确应对应激和不良情绪等等。
尽管有研究表明此类训练对减少精神病理症状并无明显疗效,但它可以很好地掩盖精神类疾病的表征,让患者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如果是其他患者,可能还需要其他治疗手段辅助,但布鲁克林不需要。
布鲁克林认为自己能调节好。他本就善于处理这些事情,现在只是需要在做出决定之前再仔细思考一遍而已。这没什么难的。
他认为自己出现这种症状只是暂时的,是骤然增加的记忆造成的影响,是会消散的。
另一方面,即便自我诊断的整个过程布鲁克林保持着理性的公正与客观,仿佛一名心理医生在诊断自己的患者,但他内心深处仍然对自己的诊断结果抱有怀疑态度。
他不认为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
他只是抱着谨慎地态度,将最糟糕的情况考虑到,按照最糟糕的情况做着准备。
………………
翌日。
尽管企图对旧公寓楼进行现场直播的直升飞机被叫回,尽管医院的记者被布鲁克林赶走,大卫遭遇挟持疑似负伤的新闻还是登上了各大报纸头版。
一名nypd的凶桉组组长受伤,竟然登上了纽约各大报纸的头版,被大书特书!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布鲁克林心里清楚,这是彭斯·诺顿跟凯勒这两个传媒大亨在发力,利用大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压制奥维斯桉被法院受理的新闻。
他们已经在准备给奥维斯的新闻降温了!
面对这种情况,布鲁克林他们自然不会让彭斯·诺顿如愿。
在温士顿的串联下,当天上午,a就开始大肆报道奥维斯桉。
他们将彭斯·诺顿父子前后两次受法院传唤,参加聆讯工作的录像翻出来,一帧一帧地进行对比分析。
他们甚至开通了热线,向观众征集线索,进行报道。
舆论战再次打响。
有关奥维斯的讨论再次沸沸扬扬。
外界纷纷扰扰之际,布鲁克林则在办公室里睡大觉。
由于昨天在医院呆的太晚,布鲁克林没有休息好,今天来到法院后,他先去找了另一名当值法官艾伦·霍普法官,让他帮自己顶一上午。
艾伦·霍普答应的很痛快。
回来后布鲁克林看见雷正带着彼得忙碌,难免在心里暗暗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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