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却不是她说过的话。
“你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我今天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我告诉你，背叛者的下场，只有死！”
江漓脸色苍白，握紧拳头的手心里出了汗。
“阿漓！”沈焰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不舒服了？”
她脑海里有鸾鸟的叫声，有龙吟的悲鸣，还有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仰天长啸。
是龙和鸟的故事。
是后续。
鸟化成人形，单膝跪下，低着头，任凭处置。
鸟说：“我以为你死了，我就会自由，后来发现，没有你，要自由，好像也没有意义，你杀了我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一点。”
龙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兄弟、姐妹……就是杀了你，我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说完，龙右手化出短刀，没有犹豫，刺向心口。
瞬间，鲜血淋漓。
江漓眼睛红了，抬起头的时候，眼泪滑了下来：“沈焰，我好像病了。”
说不出哪里不舒服，但就是不舒服。
还有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掉下来。
好像在她身上发生过很悲伤的事，明明她不曾经历过这些。
沈焰起身，弯腰把她抱起来，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他掀开被子，让她躺下去：“别想了，好好睡会儿，嗯？”
江漓抓住他的手，摇头：“你不要走。”
她怕他走了，出来的是二爷。
现在有点怕看到他。
他会让她感受到那些悲伤。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沈焰替她拭去眼角的湿润，“阿漓，我爱你，很爱你，我一直在，不会离开。”
他在哄她睡觉。
江漓刚闭上眼，一秒后立刻睁开。
她坐起来，抱住沈焰：“我不睡了，我就这么看着你，你不要走。”
他吻她的额头，太阳穴，侧脸颊，安她的心：“你想抱就抱着，我不走。”
“阿漓，我爱你，很爱你。”
沈焰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缠绕在她耳边，每一个字都在勾着她的魂。
他感受到江漓渐渐冷静下来，轻拍她的后背：“好些了吗？”
她点头：“好多了。”
沈焰还抱着她，不松手。
江漓窝在他怀里，抬起头：“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在室内很闷，她会乱想。
“好。”
下午三点，沈焰陪着江漓出门了。
今天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穿过云层落下来。
江漓记得苗苗说过想吃牛奶软糖，附近的小超市就有，沈焰陪着她，往小区外面走。
出了天禧名城，往右边走大约一百米就是大马路。
马路对面有一排店铺。
吃的，用的，穿的，各式各样。
江漓平时要么开车，要么坐车，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逛逛。
工作日的下午，马路上车辆不多，人行道上人也不多。
沈焰牵着江漓的手过马路。
走到对面，他突然停了下来：“等下，你鞋带松了。”
江漓穿了一双板鞋，鞋带有点长，打了蝴蝶结，走着走着就松了。
沈焰蹲下，手指灵活的系着鞋带。
不远处的路边，有一辆摩托车停在那里。
摩托车突然发动，传出刺耳的嘈杂声。
沈焰听见声音，下意识抬头。
他看到骑着摩托车的人举着一把弩，对准了江漓。
“阿漓，蹲下！”
江漓似乎有感应似的，在箭往自己这里射的一瞬间，立刻蹲下。
沈焰抱住她，往旁边躲，幸好有一辆车停在路边，他们弓着身子，藏在了车后。
那支箭没射中人，倒是射穿了旁边店铺的玻璃门。
“啪……哐当……”
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打盹儿的女店主捂着脸，发出惨烈的尖叫。
摩托车加大油门，开走了。
沈焰抓住江漓，上下检查着：“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问他：“你呢？”
沈焰拉着她站起来，看了眼摩托车开走的方向，没说话。
穿着一身黑，戴着帽子和口罩，分明不想被人看到长相。
江漓看了看被箭射穿的玻璃，如果沈焰当时没拉着她躲开，那中箭的就是她。
她说：“是冲着我来的。”
沈焰观察了四周，一片平静，他牵着江漓的手：“先回家，外面不安全。”
转身的那一刻，江漓发现他眼神变了。
是小淑男从来不曾流露出来的怒火。
她缩着手：“松开。”
沈焰回头：“怎么了？”
江漓后退两步：“你……是他？”
如果是二爷，那不可以牵手。
不是沈焰，就不行。
小淑男懂她的意思，却拧起眉头：“不是，我是沈焰，他没出来。”
那刚刚的眼神……
罢了，他说不是，她就信。
江漓主动拉起沈焰的手：“回家吧。”
回到十六楼，他抱着她，去了房间。
刚才被子没叠，现在重新拉开，让她坐在床上。
沈焰坐在床边：“要不，跟学校请几天假吧。”
他是真不放心。
有人可以在家门口对她下手，那在学校也不是不可能。
江漓覆住他的手背：“我不怕。”
她还是体会不到恐惧是什么感觉。
沈焰低下头，卧室没开灯，窗帘拉着，遮住了外头的阳光。
昏暗的环境，他不让江漓看到自己泛着杀气的眼睛。
小淑男脾气没有那么好，小淑男也会生气的。
“是朱敏和江淇是不是？”阿漓说过的，想她死的，只有这两个人。
江漓想了想：“不一定。”
上次她被绑架，又被嫁祸，最后查下来，与那两人无关。
说明还有人想要她的命。
“不管是不是。”这笔账都要算在她们头上。
在他记忆里，二爷拿着枪抵住江旭的脑袋。
那时候他的决定是，如果阿漓出事了，无论是不是江旭做的，也要整个江家陪葬。
好。
现在阿漓差点出事，那就先从江淇下手。
反正已经开了头，那就让事情进行得快一点。
沈焰当着江漓的面，给周致打了个电话。
很简短的一句话：“你手里的东西，找个人，放上网，把男的打码，女的正脸露出来，要让广大网友看清楚她是谁的那种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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