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局促不安的挪了挪椅子，眼神飘忽不定，好似在不断否定心里的想法。
周小星见状，立马补上一句，很合时宜那种。
“九哥，不用担心，我第一次来，还能把你的赌场弄关门了？”
他真就是开玩笑。
脸上还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啊这......
九哥本来都已经心里安慰得差不多了，稍微有些勇气可以上赌桌了，毕竟他还有一张底牌在手。
对，就是鬼王达。
只要明日他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去做，就......
这下一听到高进这半开玩笑的话，他额头莫名发热，要不是他的右手下意识摸了摸，他真担心下一秒豆大的汗水就要掉落。
就很慌！
鬼王达心里一阵窃喜，总算是让九哥这样动不动就迫害赌输了钱的赌客的人感受到咩才是真正的害怕。
别话他是赌场老板了，今晚就是赌坛的神，过来了，也照样会吓得半死。
距离赌桌十几米开外的黑仔达已经吃完了两个凤爪，干完了一瓶啤酒，在黑暗中连连点头。
九哥确实是害怕了！
高进做得好，不愧是连着两把都一眼看破他骰盅里的人，就还有这种魄力。
不怒自威！
就在他等着后续如何发展时，九哥把手放到赌桌上，带着他惴惴不安的眼神，瞅了高进一眼。
“不知高生这么说是咩意思？”
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连在一起也弄清楚一个大概，不过......
这话里有话，字里有字的游戏，他真不会玩。
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向直肠直肚惯了，那些咩花花肠子他没有经历过。
呃......
这回轮到周小星有些茫然了，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九哥还没领悟到？
没理由呀！
书上话，做生意的商人，没有一个是蠢的。
这......
难道九哥是个意外？
不管是不是，周小星都懒得追究，他就当前面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耐着性子继续往下说，推进行程。
他算是明白了，赌场里唯一的两人，没有一个和他在同一个频道上。
连要求他帮手的鬼王达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心有些累。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让鬼王达正儿八经求他，让他知道他不是闲得很，他也是一个有大事要忙的人。
也不至于像现在，孤身奋战。
“九哥，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一局不赌钱，赌一个约定。”
鬼王达听到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好似装上了星星一样，即刻转头望着周小星，不停点头。
同时用手遮住右边脸颊，止不住的点头，对周小星表示感谢。
就知道他半路上接到的这人不是一个没有良心，只挂住自己赢钱的人。
这表弟，比亲表弟还要亲。
就是不好彩，他没有表弟。
这样不是更好，可以和周小星做朋友，不是比表弟的关系还要好。
毕竟亲戚之间，关系处好了处差了，那可是天壤之别。
朋友之间，一个义字就可以道尽。
周小星见到这土拨鼠一般低头的鬼王达，微微一笑，示意这都是分内之事，不用太多感谢，右手一推，将鬼王达打发走。
他目前最关心的不是鬼王达点样像，而是九哥的态度。
他这一次真的把话喂到他嘴边了，就看他如何回答了。
约定？
咩约定比得上四千万？
咩约定值得高进这钟级别的人过来和他赌钱？
灵魂三连问之后，九哥快速在大脑中回想了一遍，发现......
没有任何发现。
老实讲，他没有和太多人有过约定，有咩事，他都是拿出一式两份的赔偿协议，让赌客签了了事，至于约定......
九哥微微转了一下头，想起来了。
还真有！
那人还在现场。
鬼王达！
明白了。
怪不得高进一进屋就话咩要同他赌钱，还是四千万这么大的赌本，他全弄清楚了。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和鬼王达的约定很简单，就是后者按照他们说好的打假球，让他能够在他这场比赛的赌局中赢一把。
按照陈主任之前的预估，如果鬼王达的表现真的如他们所预想的那样，那他们是可以赢到六千万，两人五五分，九哥可以分到三千万。
三千万对四千万？
他知道该点样选。
他再一次移动椅子，把原本对着鬼王达的他挪一挪，对着高进坐着。
笑了。
看透一切的笑。
“高生，我早就应该知道，你是为了鬼王达，你表哥的事情来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多废话了，你想点样玩，我都奉陪。”
这话很漂亮，也很违心。
他一点都不想和高进赌钱，三千万和四千万，他都要，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奈何......
他要是不同意，高进估计连他的全副身家都会赢了去。
何必呢？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的赌场还可以开门营业，那他今晚输掉的三千万，就可以赢回来。
鬼王达又不是只打明日那一场比赛？
高进也不见得回回都能过来保护他？
陈主任不是也话过，鬼王达这份人，总有失败的时候......
也就是话，这一次，他忍了，也不是那么吃亏。
鬼王达一听，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本以为九哥回说些咩场面话，讨价还价一番，又或者是佯装生气，拿回一点面子。
奈何......
他连火都没有发，就这么爽快答应了。
他能不高兴吗？
他一个打比赛的，只要在一次比赛中打了假拳，他这一辈子都不永上台了，更别说还有咩奖金拿......
现在，周小星帮他取消这个害死人的约定，他点解不激动，说热泪盈眶都是可以的。
如果现在不是在赌场，而是在他屋企或者随便咩地方，他肯定要重重的拍拍周小星的双肩，眼里带着少许泪水，认真的望着他，眼里饱含感情，对他说三个字。
多谢了！
其实还应该有很多三个字四个字乃至数不清的字，但他来不及说，唯有感谢感激这样对话语才能脱口而出。
感情真挚，不带一点虚假。
不仅如此，鬼王达还要像他一个月前走出九哥赌场那样，对着黑暗发誓。
他鬼王达，这一次被周小星救下之后，从他说话的这一刻起，他绝对不打假拳，任何情况下，这誓言都有效。
同之前的不进赌场的誓言一样，他都是发自内心的。
人生这么短，走过一次弯路就够了。
再来一次，他受不了。
况且，他要是真的有下一次，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他在误入歧途的时候，碰到一个厉害得不能再厉害的表弟。
一句话：犯错的机会大把，改错的机会寥寥，遇到贵人帮手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别以为他就跟第二个不一样，其实，众人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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