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太子殿下回京以后,便威逼利诱我等隐瞒此事,并污蔑驸马爷有叛国之举,老臣一时糊涂,竟然答应了他,让驸马爷遭此不白之冤,实为惭愧,请陛下治臣之罪!”
说完,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好啦好啦……”
周帝笑着摆摆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又牢牢抓着他的胳膊说道:
“朕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毕竟太子与贾家权势滔天,连朕都要让他们三分,何况你与柳爱卿这些忠臣呢?
如今无晴在前线与二郎共同抗击蛮军,烟雨在雒阳为他们转运粮草,这些事情,朕都看在眼里,待他们得胜回京之后,朕一定重重有赏。”
“多谢陛下!”叶顶峰老泪纵横,演技堪比金马奖影帝。
“不过——”
周帝话锋一转,缓缓松开双手,背过身去,意味深长地叹息道:“只怕太傅他老人家不答应啊!”
叶顶峰瞬间收住眼泪,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四周无人后,低声试探道:
“陛下,老臣有一言,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周帝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叶顶峰躬起身子,像只驼背的老乌龟一样跟在后面,小碎步走得很是熟练:
“老臣以为太子本是贤明良善之人,之所以造成今日之难堪局面,全因贾氏一族谋取私利,从中作梗。
想当初,贾亭东勾结天道盟之事罪大恶极,若非陛下您网开一面,贾家早已被满门抄斩。
如今他们不知收敛,利用吉庆坊大肆敛财也就罢了,还屡次三番地污蔑小女与驸马爷等年轻将领,造成前线军心动摇,百姓怨声载道,实为可恶。
老臣还听说,先前刺杀驸马爷之人,正是下落不明的死囚胡道中。
请陛下试想,如今这朝堂之上,有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胡道中放走,还能使其悄无声息地接近太子与驸马爷的打猎队伍。
老臣以为,非贾氏一族莫属!
他们一定是因贾亭东之死而怀恨在心,所以才利用胡道中刺杀驸马爷。
而且他们说不定还和长安城的反贼有关系,毕竟御林军一直掌握在太子殿下手里,若不是驸马爷奇迹生还,那平叛的功劳肯定要归太子的人所有。
另外,那殿前刺驾的青龙堂堂主石竹,多半也是贾家的棋子,万一陛下您有个闪失,太子身为储君,自然是最终获益人。
此计不可谓不歹毒,其心不可谓不阴险,如今驸马爷平定叛乱,班师在即,贾家必定会使出更阴险狠毒的手段来对付他,老臣恳请陛下早做决断,以免驸马爷蒙受不白之冤。”
周帝心中了然,面上却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你的意思是?”
叶顶峰拱手回答道:“请陛下降旨,幽禁太子殿下于东宫,令其反省自身,而后彻查贾氏一族谋反、贪污、结党营私等罪证,并明正典刑,以安天下民心。”
周帝故作犹豫地叹了口气:“贾氏一族于国有功,于朕有恩,朕怎能卸磨杀驴,刀剑相向呢?如今天下刚刚稳定一些,朕可不想让大周再次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啊!”
叶顶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坏笑道:“老臣有一计,既可让陛下兵不血刃,又可使贾氏一族束手就擒,同时还能敲打驸马爷,以免他居功自傲。”
“哦?”周帝眉毛一挑,眸中泛寒,心知肚明地问道,“你有何计?说来听听。”
叶顶峰凑上来耳语道:“您可以先下一道密旨给驸马爷,称贾氏一族有谋反之举,命他在班师当日,率领骁武卫抄斩贾府,逮捕贾氏族人。
事后再秘密诏他进宫,宣布那道密旨是伪造的,以‘矫诏擅抓大臣’的名义,将其暂时拘捕,并关押于宫中。
若他认罪态度良好,您就念在他平叛有功的份上,网开一面,恢复其兵权,并将其留在京中听用。
若他执迷不悟,以下犯上,您就将其贬为庶人,并解散骁武卫。
至于贾氏一族嘛,他们的罪行人尽皆知,只需在城门前张贴布告,让百姓们自发检举其罪行,再按律一一处罚,不知陛下您意下如何?”
周帝微微颔首:“就按你说的办吧。”
“诺!”叶顶峰心中狂喜。
作为周帝传声筒的他,起草圣旨已不下百次,如今领到这个任务,刚好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彻底把姜河摁死。
他才不会给姜河认罪的机会,更不会给贾氏一族活命的机会。
只需朱笔轻轻一划,便可让他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周帝与叶顶峰商定计划的同时,贾府之中也召开了一场秘密会议。
太傅贾渊端坐于主位,闭目沉思,久久不发一言。
户部尚书贾亭北坐在次位,低头敲打着算盘。
太子坐在左边第一位,神情慌张,手足无措,却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坐在左边第二位的贾亭西,不着痕迹扫了他一眼,低声训斥道:“瞅你这副熊样,若你有那姜二郎半分胆量,我们岂会遭此大劫?”
“三妹,少说两句吧,”坐在右边第一位的吏部尚书贾亭南,轻轻吹了吹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杯,“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把主动权抢回来。”
太子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实不相瞒,我此去长安,已经多次劝说姜二郎放下仇怨,与我们和解,可他每次都拿空话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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