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罡微微颔首:“说正事吧,太子殿下要我做什么?”
……
“荒唐,老衲乃出家之人,怎可与你们同流合污,滥杀无辜?
姜家父子忠勇无双,为国捐躯,乃义士也,你们如此欺负他们的妻小,不怕遭报应吗?”
金山寺中。
身披红色袈裟的玄闻方丈,怒目而立,手中念珠捏得咔咔作响。
正午阳光照在他的方形脸上,乍一看,有点像宝相庄严的镀金大佛。
站在他对面的刘世元丝毫不慌,缓缓开口解释道:“方丈息怒,我们此举只是为了抓住姜河的家人,逼他束手就擒罢了。
只要他乖乖配合,太子殿下定会网开一面,饶他全家老小的性命。
如此一来,不仅姜家可以保全荣华富贵,三军将士也可以避免自相残杀之恶果。
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姜河与太子殿下同室操戈,徒增杀戮吗?”
玄闻依旧耷拉着脸,手中念珠却不再发出响动:“话虽如此,可你怎么保证太子殿下不会事后反悔?”
刘世元笑道:“自古以来,唯有仁义之君可以长治久安,太子殿下哪怕是装装样子,也会在即位之后大赦天下,连市井小贼都能得到赦免,何况战功累累的姜家呢?
退一万步讲,即使太子殿下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置姜家于死地,对您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玄闻满脸疑惑:“此话何意?”
刘世元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您可别忘了,十五年前,您的师弟玄参是被谁抓住的,逃出来以后,又是被谁逼死的。”
玄闻眼中划过一抹恨意,嘴上却说:“那又如何?裴文德早已不是本寺的弟子,管他是死是活,都与老衲无关,状元郎若想以此事激老衲出手,未免太过可笑。”
“欸~小生并无此意。”
刘世元连连摆手:“小生只是想提醒一下您,裴文德前后两次落网的地点,都在金山分寺中,中间这十五年,若说您与他毫无联系,恐怕没人会信吧?”
玄闻脸上露出一丝慌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讲,老衲乃出家之人,岂会包庇罪犯?”
刘世元似笑非笑道:“小生自然愿意相信您,可那姜二郎就不一定了,他仅凭三言两语,便逼得裴文德剖腹自尽,足以说明他手里有重要的证据。
请您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证据,让裴文德宁愿自杀,都不愿被抓呢?
小生斗胆猜测,定是您与裴文德的往来信件,即使信中内容与裴文德所犯案件毫不相干,也免不了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成为贵寺的隐患。
裴文德良心未泯,不愿牵连您与贵寺众僧,故而自绝于姜河面前。
姜河得了亲手击毙罪犯的功劳,一时半会儿不会找上门来,可您能保证他从今往后,绝口不提此事吗?
即使他不提,他那位贪慕虚荣的大嫂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只要将贵寺一网打尽,那唐门的势力便可飞速发展,甚至有机会成为武林第一大派。
您扪心自问,唐门中人有谁能抵得住这种诱惑?如果能,他们当初又怎么会出卖您的师弟呢?”
玄闻长叹一口气,手中念珠开始飞快转动:“请转告太子殿下,老衲择日便会进京拜访。”
……
桃花庵。
几支碧竹自月门斜斜探出,午后日光洒落,映出斑驳疏影。
头顶青光脑门,身披素色缁衣的圆静师太坐在石椅上,默默看着手里已经拆开的信纸,表情极为凝重。
比篮球还大的不可名状之物更是气得上下起伏,宛如海上的惊涛巨浪。
站在一旁侍候的女弟子忍不住问道:“师父,皇后娘娘不是您的好友吗?怎么她此番来信,您如此不悦呢?”
圆静放下信纸,摇头叹息:“她在信上说,烟雨还活着……”
“柳师姐还活着?!”女弟子面露喜色,“那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唉……”圆静又叹了一口气,“活着是活着,可她与一名男子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恐怕已经失贞啊!”
女弟子小脸一红,替柳烟雨解释道:“师姐本就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又出师多年,早已不受门规约束。
如今大难不死,还遇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您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啊,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收到她的婚礼请柬了呢!”
“真要是那样就好了!”
圆静用力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男子名叫姜河,乃是当朝驸马,烟雨如果跟着他,别说成婚了,就连名分都不可能有!
此事若传扬出去,我桃花庵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立足?
日后到了九泉之下,我更无颜面对诸位祖师与烟雨的娘亲!”
‘不愧是师姐,玩得好刺激啊!’
女弟子心中暗自钦佩,又猛然想起一桩往事:“师父,您年轻的时候好像也喜欢……”
“住口!”
圆静脸颊泛红,自顾自地解释道:“为师只是敬仰那位无名大侠而已,并没有不知廉耻地勾引人家,烟雨却与那姜河同吃同住,怎可相提并论?”
女弟子慌忙道歉:“都怪弟子失言,请师父息怒。”
“罢了!”
圆静收起信纸,缓缓起身:“事关重大,为师要亲自进京清理门户,这段时间,门派大小事务皆由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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