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吟啸使出这招,金不换心里其实并不是很害怕,也一点不担心自己中招以后会怎么样。
毕竟他身为一品巅峰级别武者,距离大宗师只有半步之遥,体质早已不同于常人。
即使中了这一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反倒是何吟啸有可能自己把自己戳死。
真正令金不换感到意外的是,何吟啸居然在明知不可能杀死他的情况下冒险,摆明了是要拿自己的命换他受伤,把立功的机会留给叶无晴和其他红衣卫。
这种大公无私的做法,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那个纵容弟弟鱼肉百姓的何副使。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姜河,只觉得这家伙脑子出问题了。
反正在他看来,人一旦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金钱、名声、房屋、田产、人缘、势力、妻子儿女、亲朋好友,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式。
哪怕像他父兄一样被人夸作“抗辽英雄”,也改变不了家里孤儿寡母被人欺负的事实。
可转念一想,何吟啸活着确实没多大意思。
幼年时便被父母送进宫中,失去了当一个真男人的资本,好不容易混出头,又被派到邺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监视福王。
遇上所爱之人不敢表明心意,依附的太子和贾家相继倒台,唯一的弟弟也死于金不换之手。
这样的人生,属实有点绝望。
说实话,如果换作姜河本人在这里,他绝对不会管何吟啸的死活,只会在金不换受伤的那一刻冲上去抢功。
但现在不同,他已经顶替了叶无晴的身体和身份。
要是不做出点叶无晴在这种情况下会做的事情,既对不起叶无晴本人,也会影响自己在邺城的处境。
毕竟何吟啸是叶无晴的结拜兄弟,哪有姐姐会眼睁睁看着弟弟犯傻送死。
而且一旦失去何吟啸的鼎力支持,姜河可不认为自己能使出叶无晴的雷霆手段,镇住手下这群红衣卫。
所以在何吟啸反手举起佩剑的那一刻,他便从马背上纵身跃起,梨花开山斧用力一挥,轻轻松松将何吟啸的佩剑打脱了手。
紧接着,他左手一把推开何吟啸,右手抡圆了斧子,直接砸向前方的金不换。
叶无晴的身体本就天生神力,梨花开山斧又是精铁所铸,沉重无比。
这一招砸下来,力气又大,速度又猛,金不换躲闪不及,只能横剑格挡,登时被震得双臂发麻,虎口流血。
正当他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时,眼前的“叶无晴”突然换了打法。
不再利用体能和武器的优势和他拼力气,反而把开山斧当长剑用,极其缓慢地向他发起攻击。
过程中更是破绽百出,步伐散乱,没过几招,他的承影剑就很自然地架在了“叶无晴”的脖子上。
被推开的何吟啸扭头一看,当即吓得目瞪口呆,与红衣卫们齐声大喊道:“放开叶指挥使!”
金不换哪里肯照办,直接躲到“叶无晴”身后防止敌人放冷箭,两只眼睛四处乱瞄,试图寻找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逃跑,嘴上还不忘压低声音问道:
“叶指挥使,你为何要帮我?”
姜河微微一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这些人不是白虎堂的杀手,而是别有用心之人冒充的,你也不是来带头作乱的,而是来保护无辜百姓的,我说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金不换微微睁大了眼睛。
姜河笑得更开心了:“刚才我只是乱猜,但现在我可以确定自己没猜错了。
如果非要解释原因的话,我只能说,你的一位老朋友曾经告诉过我,你的手下是一群只会杀人的傻子,不会这么有目的、有组织地袭击平民。”
“我的老朋友?”金不换自嘲一笑,“你说的是朱雀堂堂主花想容吧?她现在过得可好?”
“挺好的,就是有些臭毛病总改不掉,得好好教育教育才行。”姜河意味深长地说。
金不换又问:“你怎么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在我的印象里,她可是最会骗人了。”
姜河点点头表示赞同:“当然不只是她,在来的路上,我听何副使说,你的手下平时都是以乞丐的身份掩护行踪。
再看看地上躺的这些人,一个个膘肥体壮,肌肉发达,明显不像街边乞讨的乞丐,倒像是军中精锐。
让我猜猜,你应该跟福王殿下有些交情吧?”
金不换吃了一惊:“这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姜河打了个哈欠,略显不耐烦道:“驻扎在邺城中的军队,除了红衣卫,就是玄甲卫,你要是跟何副使有交情,绝不可能杀他弟弟,那么就只剩下福王可以罩着你了。”
“叶指挥使不愧是天下第一神捕!在下服了……”金不换发自内心地赞叹道,随后把剑刃移得离“叶无晴”的脖子稍微远了一些,“在下刚刚找到了一条合适的逃跑路线,不知叶指挥使能否送在下一程?”
姜河看了一眼脖子上的承影剑,耸了耸肩膀道:“我好像没得选择,走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同时迈开脚步,缓缓穿过红衣卫的包围圈,退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子。
由于姜河在前面挡着红衣卫,金不换必须拔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两人只能用后退的方式前进,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犹如乌龟爬行。
何吟啸与红衣卫们见老大被抓,一时也不敢轻易上前,只能紧紧跟在后面找机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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