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此前在外交中打交道的那些王国使者们，基本都是男人，很少是女人。现在，塞维米娅却向卡布尔自由贸易城，送来个未成年的孩子。”法蒂玛用手揉揉额头，头疼地笑道，“我是一点都没有跟孩子打交道，做外交的经验；既很难摸清他们那喜怒无常、甚至出尔反尔的秉性，也很难揣测他们具体的喜好。”
“你以前小时候，不是也有着陪姨父马尔萨斯，前往辛帕森大陆，周游列国跟各王国做外交的经验嘛。”莱丝认真地说，“你那时比这个使者帕蒂莉还小，也显得很成熟，并不孩子气；何况，帕蒂莉身边还有像切西蒙这样的人物一同出行，在辅佐她。缔结合约、同盟应该没问题的。”
“嗯，你这说得很中肯。”法蒂玛笑着把手从额头上放下。
“我倒是很遗憾，眼见娜塔莎又白等了一年，仍然没有跟你们家族的那位斥候见到面。”莱丝难过地说，“女人的青春，非常的短暂。娜塔莎表姐，这已经等了第九年了；前面两年还好，知道那个斥候在哪，中间六年对方杳无音讯。现在明知道对方要返回卡布尔城，自己却又不得不再次率领卡布尔精锐舰队外出，执行任务。我真的很同情娜塔莎表姐。”
“她们今年的确是又可能见不到面了。”法蒂玛安慰道，“但你也别担心娜塔莎。她对阿芙莲的那种忠诚，我们其他的人难以想象，那更接近于动物的一种赤诚；别说等上九年，就算是让她等到九十岁，只要阿芙莲.克朗维特没死，娜塔莎表姐都愿意等的。”
“阿芙莲肯定很可爱。”莱丝说，“她离开卡布尔自由贸易时，我只有十二岁，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
“阿芙莲小时候更可爱，我见过那时在原迈克森帝国的她。”法蒂玛说道，“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一个贵族小女孩。才让从来都不肯接近人类，对人类存有戒备，只愿意跟动物相处的娜塔莎。在原始森林中，偶遇跑进来的阿芙莲以后，非常喜欢她，愿意跟她一起玩；如果没有阿芙莲，我们找不到娜塔莎。没有阿芙莲的劝说，娜塔莎也不会跟我和爸爸一起回到卡布尔城。”
“只是后来，你们派出了好不容易来到卡布尔的阿芙莲，执行斥候的任务。阿芙莲义无反顾地去了，把娜塔莎表姐，又丢在了卡布尔城。”莱丝笑道，“娜塔莎表姐那时，又把你们做决定的贵族们，包括阿芙莲，全部都给恨上了；她真是一个很爱憎分明，毫不掩饰的人。从小到大的性格都一样。”
“往年的斋月新年一整个月，她只愿意跟我们这些卡布尔城的贵族们，一起呆上三天，就是这三场庆典；其它时候，更愿意一个人偷偷地驾着单尾帆船出海，返回那个小树洞，往那里埋点东西，祭奠生死不明的阿芙莲。”法蒂玛哭笑不得地说，“娜塔莎就算是当上了卡布尔海军舰队的最高指挥官，这个习惯也没改。”
“我觉得，她往那里树洞里埋东西。”莱丝很有同理心地说，“是担心，如果自己哪天不幸战死在萨德海面。下落不明的阿芙莲却还活着；阿芙莲也会回到当初，娜塔莎表姐住过的那个树洞。看到那些遗物。”
“我也这么看！”法蒂玛点点头，“娜塔莎亲手缝制了两条裙子，一条就是她每年斋月新年，在全城的贵族聚会中，穿的这一条；另一条，用盒子装着，埋在了那个树洞。那是给阿芙莲.克朗维特的。萨德海面，的确是冲散了她的怨恨，却无法冲淡她的思念。”
“我是一个不愿涉足情爱的人。觉得那些事情很无趣，纯粹是在浪费，我研究钻研艺术的时间。”柯莱特诚恳地说，“但娜塔莎表妹这种敢爱敢恨，忠贞不渝的性情，我也很佩服她。”
“所以她才会是我们这四大贵族的指定继承人中。唯一的一个敢明目张胆，拒绝几百年来家族政治联姻、直接退婚的人。大逆不道的做法，一时间快惊掉长辈们的下巴。”法蒂玛钦佩地说道，“我和勒诺表弟，是因为勒诺无法对任何女人，履行做丈夫的责任；你和‘特雷蒙家族’娜塔莎的堂妹，是因为她重病不治，英年早逝。你有了为女方，终身不娶的借口。”
“你非常的犀利。”柯莱特坦诚地说，“但你说的是对的，娜塔莎比我们更能抛弃一些人类的虚伪。”
“也许再过上两年，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法蒂玛笑着提醒莱丝，“亲爱的莱丝表妹，现任的四位族长们，又会把这种四大家族在卡布尔政治联姻的想法，放在你身上；悄悄地在打着你的主意，你要注意一下哟。”
“有你们这些哥哥姐姐们珠玉在前，已经做出了样子，我只需要照着来就行了。”莱丝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低下头，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着梅里昂，小声地说道，“大不了，我也学着娜塔莎表姐的样子，直接登上卡布尔城的海军精锐舰队，漂泊在萨德海面嫁给一艘船，用实力来证明自己好了。”
“哈哈哈哈。”柯莱特看着莱丝，笑出了声。他非常了解妹妹的想法，只是莱丝不说破。
他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看梅里昂，微笑着并不说穿。
梅里昂的脸也微微地红了一下。
“你的爸爸，马尔萨斯姨父，不会真的以卡布尔自由贸易城，贵族议会的名义。委托娜塔莎表姐，跟再次启航的她说。”莱丝在尴尬中，连忙转移话题。“请在她茫茫的萨德大海上航行的时候，私底下，代为寻找那个卡玛女神庙里，走丢了的卡玛女神，神之后裔的事吧？”
“我的爸爸已经跟她说了。”法蒂玛回答，“在上一次全城贵族的聚会中；他跟娜塔莎讨论完一些最重要的卡布尔城事务后，很慎重的叮嘱了娜塔莎表姐，请她不要声张这件事，然后在私底下找人。”
“娜塔莎她答应了吗？”莱丝和柯莱特关心地同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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