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奥维斯一跃而下。
提词器卡住了。
新闻主持人目瞪口呆。
这一刻,收看新闻节目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
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郊区。
贝拉斯克斯正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该怎么出去见人,念叨着周围邻居看她的诡异眼神。
德席尔瓦先生则坐在电视机前,手里抓着啤酒,仰头将半瓶酒水全部灌进肚子里。
砰——
玻璃瓶与桌面发生碰撞,吓了贝拉斯克斯女士一大跳。
“闭嘴!”
德席尔瓦拢了拢自己的辫子,抓起身旁的双管老伙计,踩着靴子踏踏踏地朝外面走去。
“oh my god!oh my god!
oh my god!
她跳下去了!
”
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突兀高亢的尖叫声。
德席尔瓦先生脚下一顿,跑回电视机前,恰好瞥见镜头转移前的惊鸿一瞥。
从高空俯瞰,那好像是纽约市的大楼顶上开出的一朵鲜艳的小红花。
德席尔瓦呼吸粗重了不少。
“oh my god!
”
贝拉斯克斯女士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德席尔瓦一言不发,攥紧双管猎枪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
贝拉斯克斯大声问道。
德席尔瓦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贝拉斯克斯一眼,他的眼睛一片赤红,脸上的横肉剧烈颤抖着,显得十分狰狞。
“我……”
德席尔瓦刚张开口吐出一个单词,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接着,他整个人‘冬’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oh my god!
oh my god!
”
“快来人啊!救命啊!”
贝拉斯克斯女士发出一阵阵尖叫,跑到德席尔瓦先生身边,抱着德席尔瓦的脑袋痛哭起来。
“闭……嘴……”
德席尔瓦先生皱着眉,努力想要保持自己强硬的形象。但很快,他便痛得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他死死地咬着牙齿,满是横肉的脸颊扭曲在一起,大颗大颗的汗水流淌汇聚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贝拉斯克斯抱着德席尔瓦大声哭叫着。
“你不要吓我!oh my god!
上帝啊!德席尔瓦,你不要吓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上帝!上帝啊!”
电视里的警笛声,贝拉斯克斯的哭叫声,院子里猎狗的吠声……最终汇聚成一声声的婴儿啼哭。
“这是我们的女儿,她叫奥维斯。奥维斯·德席尔瓦·贝拉斯克斯”
“哇哇……”
“papa……”
“爸…爸!”
“爸爸!”
“爸爸……”
“……”
一切最终归于寂静与无声,德席尔瓦先生的世界陷入了纯粹的黑暗与死寂。
………………
纽约。
布鲁克林地区卡德曼广场东225号的视野还算开阔,却也只能勉强看到天上飞过的一架架直升飞机。
当布鲁克林接到弗兰克的电话,得知奥维斯已死时,他沉默了许久。
弗兰克显得有些暴躁跟抓狂。
“她死了!布鲁克林!她死了!
”
“那群该死的像厕所里的苍蝇一样的家伙!是他们逼死了她!
”
“我要起诉他们!
他们逼死了一个人!就在纽约市上空!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观众面前!在纽约人民眼前,赤裸裸地逼死了一个人!
”
“起诉他们什么?妨碍公务吗?”布鲁克林问道。
他的声音很轻,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布鲁克林自嘲的笑了笑“弗兰克,我们在做什么,你还记得吗?”
“可我们没想让她死!
”弗兰克大声喊着“我们只是想利用她!我们没想着让她死!”
“可她的死也有我们的一份。”布鲁克林说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做好准备吧。”
“如果真的想为她的死讨回公道,就把那些该死的人都送上被告席!”
布鲁克林发狠地说道。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起身走进卫生间,捧一把清水扑在脸上,然后用力揉搓着脸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指甲修剪的长短适中,没有一点儿死皮,干净而整洁,保养的极好。
“你该在第一时间报警的……”
布鲁克林低着头喃喃地说道
弗兰克的怒火在他看来很有意思。
谁能想到,一个搅弄纽约风起云涌,导致上千人死伤的nypd局长,竟然会因为想要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责?
从这方面来看,布鲁克林之前对弗兰克在政治方面可以与来利·克鲁、约翰·曼宁相媲美的评价并不准确。
与弗兰克不同,布鲁克林并没有太多自责或内疚的情绪。
尽管他已经跟赛琳娜桉时完全不同,经历过数次心灵上的洗礼,如今的他不再那么阴暗,可他也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认为只要他们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奥维斯就会活过来。
qj不是他做的,二次qj也不是他指使的,媒体不是他请的,颠倒黑白的舆论更不是他发动的。
他自始至终都站在奥维斯这边。
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他找沃特·奥布来恩帮忙定位大巴车,制定保护奥维斯的计划,并计划着为奥维斯被qj一事主持公道。
他的确想要利用奥维斯,但这并不能抹杀他为奥维斯做过的一切。
难道利用奥维斯就代表他是坏的吗?
布鲁克林只是感觉有些可惜。
为计划之外的意外而可惜,也为奥维斯而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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