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两侧的筋条向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乐手把轨道车上所有的货物都扔下去了。
他们飞驰着经过了伏龙芝站。
这让边防守卫措手不及,他们扑过去,像老鼠一样,但轨道车已经在几百米开外了,伏龙芝站已经同体育场站一样成了过去时。
“现在开始!”列昂尼德高呼,“主要是要通过前往环线的这个下坡!那里有一个大关卡……他们会试图抓住我们!让我们直接沿着这条线前往最中心!”
他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
从那条通往红线的侧辅线中,一辆重型摩托车的探照灯直刺他们的双眼。
他们的路在几十步之外的地方汇合到了一起,想要刹车已经晚了。
乐手把被摩擦得锃亮的脚踏板紧紧地踩到最低端,萨莎眯起了双眼。
现在,只有析祷岔道可以把他们分到各自需要的方向,而不是让他们之间发生任何的碰撞。
机关枪的轰鸣声响了起来,子弹啪啪地响着,擦着她的耳朵飞过去。
烧焦的气味和热浪扑面而来,另一台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下子迸发,而后熄灭。
两辆车奇迹般没有相遇,在萨莎的轨道车经过了岔道口之后,重型摩托车在一瞬间从自己的轨道上飞了起来,现在它正抖动着滑向文化公园站,而军用重型摩托车被抛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们已经得到了一段具有优势的距离,足够到达临近的车站。
但那里呢?
这也仅仅是一点点优势,不足以让俩人摆脱现在窘迫的场景。
而现在为数不多的时间,也由不得俩人犹豫了。
轨道车慢下来:斜坡下的隧道开始上坡。
“文化公园站几乎被建在了地面上……”乐手回头看着她,解释给她听,“而伏龙芝站位于50米深的地下……驶过这个上坡,我们再加速疾驰!”
在接近文化公园站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速行驶了。
这个站古老,高傲,拱门十分高大,半死不活,半明半暗,几乎无人居住。
警报器清了清因常年不用而发紧的嗓子,响了起来。
从砖砌的防御工事后面出现了几个脑袋。
他们的身后随之响起了迟到了的有气无力但又有些恶狠狠的枪声。
“我们竟然还活着!”乐手笑着说,“再加上运气还不错……”
黑暗中车尾迸发出一朵小火花,然后火花越来越大,发出耀眼的光,尾随着轨道车——那是摩托车的探照灯!
刺眼的灯光紧追不舍,摩托车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被拉近。
枪又一次响了起来,子弹声划破黑暗。
“马上就到了!已经到了克鲁泡特金站!”
克鲁泡特金站……
这个车站打满了格子,站台上的办公室全部一模一样,空空如也,没有人照看。
不知是谁的画像挂在墙上,已经褪了色。旗子,旗子,那么多旗子,汇集成一条深紫色的绦带,像是冲破了硬化的静脉的血流。
紧接着响起了下挂式榴弹发射器的声音,轨道车被雨点一般密集砸下来的大理石碎块埋没,有一块割破了萨莎的腿,但伤口不深。
前面的士兵放下了道口栏木,轨道车撞到了栏木,几乎飞出轨道。
摩托车无动于衷地逼近——它的发动机的功率是轨道车的两倍,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轨道车撞开了。
萨莎和乐手不得不平躺下,藏到车体的金属框架下……
但几秒钟之后两台车的车舷对接在了一起,车上的人不得不上演了一场接舷战。
列昂尼德像发了疯一样,突然开始脱衣服。
关卡就在前方不远处,胸墙出鞘,钢制菱形拒马出现:
那是路的尽头。
现在他们被两个探照灯照射着,被两架机关枪指着,同时还被两把大锤和两块发火砧包围着。
一分钟以后一切都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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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足有几十米长。
这里汇聚了塞瓦斯多波尔最出色的战士们,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经上校挑选的。
昏暗的隧道中,钢盔上的小型探照灯相互交换着眼色,在杰尼斯·米哈伊洛维奇看来,所有的部队都突然变成了在黑夜中飞驰的一群群萤火虫,在克里木闷热的夜晚,飞过松林,飞向低语的大海。
那是上校一直向往的地方,他希望自己死后能去那里。
他抖掉些许寒意,眉头紧蹙,骂了自己几句,越来越像老年人了……
走过最后一个士兵身旁,他从不锈钢烟盒中取出了最后一根手工香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按下了打火机。
今天是个好日子。
胜利在向上校微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经过纳戈尔诺站以后没有人员伤亡,甚至唯一一个没了消息的士兵也很快追上了队伍。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完美的——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对他们来说远远没有陷入无休止的等待可怕。
此外杰旧斯·米哈伊洛维奇在此次出行之前,终于让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囫囵觉。
所有人都睡得很好,只有他自己久久无法入睡。
上校的命运充满了意外,上校不知该如何充分信任它。
自从小分队前往卡霍夫隧道以后,就杳无音信了。
一切都有可能发生,猎人没有金刚不坏之身。
在这场无止境的战斗中,他有没有权利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猎人身上,或许还有说故事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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