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援?!”包围者之一转向萨莎,“伙计们,他们打通了杜布雷宁的电话!援兵到了!”
成群结队的怪物们也激动起来,他们转而逼近萨莎和乐手……
“大家听我说!”萨莎喊起来,“有药!我们找到了药!你们不会死!你们再忍一忍!拜托了,请再多忍忍!”
人群完全蔑视她的话,发出不满的吼声,重新攻向了防守的士兵们。
机枪手恶狠狠地冲人群开枪,各个方向分别有几个人倒了下去,还有人用冲锋枪的子弹粗鲁地回敬人群。
人群沸腾起来,完全失控地向前涌去,他们打算从守卫们身上踏过去,包括萨莎,也包括列昂尼德。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种笛声,起初是轻轻地,后来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洪亮地响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再没有比这更愚蠢更外行的做法了。
守卫们用傻眼来奖励乐手的举动,人群则咆哮着,哈哈大笑着,又一次开始逼近……
这些都与列昂尼德无关。
他只是做着自己尽可能做的事情,他没有别的能力,没有可以吸引人的样貌,即使身上背负着父亲“莫斯克温”的名号,但他依旧是一无所有。
他吹奏着,也许并不是为他们,而是为自己——就是那段最荡漾人心的旋律,就是那段让萨沙入迷的旋律,这段旋律一响起,总能吸引来众多听众。
也许,正因为要平息这场暴动,再没有比吹笛子更糟糕的主意了:正是因为乐手这令人感动的愚蠢行为,而不是因为笛声的动人美妙,人群的冲撞有所减弱。
也许,乐手成功地点醒了包围在他四周的人们提醒他们不要忘记什么……
射击声也弱了下去,列昂尼德没有放下自己的笛子,继续演奏着……
好像在他面前的只是一群普通的听众,好像他们也会时不时给他以热烈的掌声,施舍以子弹。
在几秒之中,萨莎似乎在听众里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心平气和地微笑着,他在那儿等着萨莎……
萨莎想起来:列昂尼德曾对她说过,这样的旋律可以排解人的痛苦。
…………
这时密封门内突然轰隆轰隆响了起来,这比预期中来得要快。
作战时间提前了?
也就是说,图拉站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或者,侵略者早就离开了这个站,只是离开时把密封门关上了?
小分队成员分散开,隐蔽在隧道短管凸起处,只有4个留在杰尼斯·米哈伊洛维奇身旁,也就是紧挨着大门,他们端起手中的武器。
现在门缓缓地动着,两分钟以后,40名塞瓦斯多波尔重型武装冲锋队队员就会冲进图拉站。任何反抗都会被镇压,很快这个站就能处于他们的掌控之下了。
但事实比上校设想的要简单得多。
杰旧斯·米哈伊洛维奇还没来得及下达戴上防毒面具的命令。
…………
行军纵队调整了队形,队伍变细了——现在一排6个人,与隧道一样宽。第一排的战士端起喷火器,第二排的举起了步枪。
他们如一股黑色的洪流滚滚向前——不慌不忙,充满自信。
荷马越过一个个宽阔的肩膀,迎着探照灯白色的光线,同时看到了全部的景象:一大堆防卫的士兵,两个瘦弱的身影——萨莎和列昂尼德,在他们周围是一群可怕的病人。
老头的心一直向下坠,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列昂尼德吹奏着,神奇的、不可思议的热情洋溢,就像以前一样。
那一大群病人如饥似渴地聆听着,倒地的士兵微微抬起了身子,他们想要看清楚乐手一些。
他吹奏的旋律像一堵无形的墙隔开了敌对的双方,支撑着他们,不让他们在殊死搏斗中倒下。
“准备!”突然黑衣人中有人下令。这是谁?!
第一排所有的士兵同时单膝跪地,第二排的掷出了步枪弹。
“萨莎!”荷马大叫。
女孩猛地转身,因为过强的光线眯起了眼睛。
她把手掌挡在眼前,逆着刺眼的灯光慢慢地向前走,好像在逆着狂风前进。
被光线灼烧的人群蜷缩起来,痛苦地呻吟着……
外来士兵们等待着。
萨莎直直地走到他们的队伍面前。
“你在哪儿?我要跟你谈一谈,拜托了!”
没有人回答她。
“我们找到了治病的方法!这个病是可以被治愈的!不须要杀任何人!有药!”
黑石方队像塑像一样一言不发。
“求求你!我知道,你不想……你是想要救他们的……还有拯救自己……”
这时,在队列的上空,好像一个单独站立的人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走开。我不想杀你。”
“你不能杀死任何人!是有药物的!”萨莎绝望地重复着,她钻入方队,穿过戴着面具的千篇一律的人,试图找到他们之中的那个唯一。
“药物是不存在的。”
“辐射!辐射可以治疗!”
“我不信。”
“我求求你了!”萨莎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这个站应该被清洗。”
“难道你不希望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你总是重复地做以前做过的事?跟那些异形人?!为什么你不想得到宽恕?”
塑像再也没有出声,人群开始靠近。
“萨莎!”荷马恳求地唤着女孩的名字,但她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无法改变。用不着向任何人祈求宽恕。”终于那个声音说,“我举起手向……向……我已经得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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