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影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施澜正站在她租的公寓前，盯着被泼满了红油漆的大门发愣。
门上不光写了“婊子”，还写了“贱货”，以及一个血淋淋的“死”字。
骂婊子和贱货她都没所谓，但那个“死”字，活生生将施澜吓到了，一张脸煞白。
“施澜，澜澜，你怎么不说话？”电话接通了，因为施澜一直没说话，盛影便又问道。
施澜回过神来，强压住难过道：“阿影，我在呢。”
“我和承知已经到篱落山庄了，你要不要早点儿过来？反正直播在哪里都行的对吧？”
话是没错。
但现在——
施澜看着门上血淋淋的“死”字，哪里还有心情早早去参加婚礼，她不知道怎么对盛影说。
电话那头，盛影并不知道施澜发生了什么事，喜滋滋道：“就这么说定啦，你早点儿来，咱们去看腊梅花。”
她说完就挂了，而施澜还愣在当场，怔怔看着门上醒目的几个字，眼泪唰一下就滚了出来。
她转身就冲向电梯，下楼后直奔前台，抓着那接待处的牌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有人去我门上泼漆都不管吗，这都多少次了，你们的人都他妈的吃闲饭吗？是不是我死在你们公寓里都没人管？”
“施小姐，我们也调查过泼漆的人，应该是你的私人恩怨引起，我们这边不好介入。你如果觉得公寓管理有问题，可以立刻退租。”
“你——”
前台一席话，堵得施澜哑口无言。
这是直播平台租的公寓，签约的时候就明文规定过，必须要严格遵守公司管理制度。
她如果擅自离开，就等同于自动毁约。
不能走，走了过后另起炉灶太难，她需要钱，不能丢失这份工作。
稍顿，施澜又道：“那你们总得给我查查到底是谁在泼油漆吧？我自己去找那人问。”
“对不起，我们不能把监控录像私自给你看。但你可以报警，让警方来调取我们的监控录像。”
话已至此，前台已经十分不讲理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挤走施澜，所以无所不用其极。
施澜不敢报警，一报警她过去的事情就曝光了。
她跟前台对峙了很久，转身一言不语地离开了。她气得瑟瑟发抖，但却无计可施。
此时脑子里像的就是杀人，拿把刀把那一层楼的主播和管理员全部给捅了。
然后，她自首，挨枪子。
施澜从未这么愤怒过，濒临失控。
她恨自己太弱，恨平台过河拆桥，又很那些对她暗中下手的人。
真的好恨，以至于有些失去理智。
她怒气冲天地走在人行道上，都没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埋着头就急匆匆走了过去。
忽然就听到一阵急刹，然后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在地上擦出一条黑漆漆的痕迹，车子又横在她面前。
车里的人怒不可遏：“你他妈找死是不是，你要找死就不能找个隐蔽的地方……哎，怎么又是你？”
施澜一抬头，发现竟然是郑烨，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郑烨看到失魂落魄的施澜，骂也不是吼也不是。
他讪讪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上次骑个电瓶车要撞车，这次走个路也要撞车，你要不去看看神经科？”
施澜抬头阴恻恻盯着郑烨，满肚子怨气腾一下冲了出来：“你吼什么吼，我这人就是这么回事，怎么地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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