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等。”
等到她失去耐心。
以丁振和莫言的医术都不能解决阿望山的瘴气，其他人就……
贺兰临漳皱着眉心道：“荣慧大长公主很可能在试探你。试探你的身份，也好顺藤摸瓜找到你父母的踪迹。试探你的蛊术，试探你能不能穿过瘴气，进入野林。”
“我想，那里一定有什么宝贝，瘴气就是为保护它而存在。”
洛夕瑶道：“也许吧！”
天材地宝不是她该想的事情。
没有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之人的实力前，去碰触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死路一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荣慧大长公主想知道瘴气中的秘密，更想知道她父母是否活着，又躲在哪里！因为他们都想得到燕回令。
可惜，燕回令如今在贺兰临漳的身上。
“为了迷惑荣慧大长公主，我们也不能去阿望山。”洛夕瑶一锤定音。
“王爷、王妃！”
因为不许人入内，守门人只能在影壁后传信，“洛四老爷来了，在门外求见，周先生也递来拜帖。”
“你把周学宁带走，我来见四叔。”
贺兰临漳道：“让周学宁亲眼见见，也好知道跟着我们出关是能省些事情，可危险也不少。”
“你做主。”
见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贺兰临漳叹息一声，“饿不饿？我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以洛夕瑶的心理素质，别说面对满院子的人头了，就是让躺在乱葬岗，她饿的时候该吃饭也要吃饭。
“先吃糖果。”
吃糖果如何能饱腹？“甜汤吧！”
“行。”
贺兰临漳先去后院告诉芳菲准备甜汤，才绕过影壁走到驿馆外。
“见过王爷。”周学宁和洛四老爷齐齐行礼道。
贺兰临漳微微抬手，“免礼。二位请随我来。”
他吩咐守卫，“看好他们的马车。”
“是。”
洛四老爷有些迷茫，不知道他们派人快马加鞭请他回来的用意，不知道是不是他送来的嫁妆让九娘不满意。
周学宁同贺兰临漳接触过，知道他不是那种高人一等的脾性，所以他十分担心驿馆中出了变故，才不让马车进来。
果然，贺兰临漳一带他们进来，走到影壁处便停了下来。
他对洛四老爷道：“有人以洛府人头为礼，送给九娘，如今这礼物就在影壁后的院子里。”
洛四老爷身体一晃，怀疑耳朵坏了，不然他怎么听到贺兰临漳说，洛府死人了，头还被人砍下来，送来驿馆，指名给九娘呢？
贺兰临漳知道洛四老爷听见了，只是需要时间认清现实。
于是他不再理会陷入情绪的洛四老爷，而是望向周学宁。
“此事可同周某有关？”周学宁问。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贺兰临漳没有第一他隐瞒的原因。
“无关。”
周学宁松了口气，“既然如此，周某是不是需要进去正式拜见王妃？”
“王妃就在影壁之后，看着那些人头。”
“请洛家四老爷来此，是需要洛四老爷帮忙辨别人头的身份，”
贺兰临漳又道：“至于周先生……只能说是巧合。若你想进去，便要做好心理准备，里面的人头，不是一个两个。”
周学宁觉得荒谬之余，又隐隐明白了什么。
贺兰临漳和洛夕瑶是在给他后悔的机会。
一旦他随着车队离开平城，穿过居安关达到漠北，他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即便他易容，可车上的东西总有来处，到时候免不了被人查到。
“周某……”
“不急。”贺兰临漳道，“院子里的人头数目还没清点完成，你们在这里想好了，再进去。”
见他进来，洛夕瑶一边喝甜汤一边问，“人呢？都被吓跑了？”
“是我让他们面对影壁时想清楚，再割席。”
“也好。”
见他一直盯着，洛夕瑶把甜汤端近他嘴边，“芳菲厨艺很好的，你尝尝。”
贺兰临漳顺势张将调羹中的汤一口饮进，拿过她手中的调羹亲自喂她。
俩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一碗甜汤，看着一地头颅……
若不是他们太过镇定，周学宁和洛四老爷会以为他们被人夺舍了。
“母亲！”洛四老爷一眼就看到那张最可怕的脸。
周学宁一惊，这么多头，洛府被灭门了？
“四叔。”洛夕瑶放下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才慢慢走到恍惚中跌倒在地的洛四身边，“我也是实在不知找谁来辨认这些头颅，才不得已让人请了四叔回来。”
“四叔是知道我的，在府中时，我连院子都很少出，除了各院的主子外，下人我一概不认得。”
“我已让人验过他们的头，在他们的口中寻到了迷药的成分，确定了他们死亡的时辰和原因。”
洛四老爷如提线木偶一般环顾四周，除了老太太的脸外，其他人他都辨认不出来了。
眼前好模糊。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头，再次看去，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
“别急。”洛夕瑶回手让贺兰临漳把食篮中装着姜汤的瓷碗递给洛四，“喝些姜汤压压惊。”
“我已经让人找来洛府名册，四叔只需对照名字，告诉我他们平日里在府中哪个院子做事，是谁的人就好。”
“四叔得想想祖母都得罪过什么人，大夫说了，只有熟人才不会被防备。若熟人进府之后，找到机会去井水或者灶房下毒，之后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不但没有反抗，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让人去洛府外问过，有个老乞丐说，他见过一驾豪华的马车停在洛府门外，也是在午时前后。”
豪华马车……车上之人定是平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洛四最先想到的便是平城郡守。
“不可能是郡守，其他人呢？”
“其他人……”
贺兰临漳敲了敲她手上的名册，先按规矩来。
洛夕瑶点头，心中却想：什么规矩，她怎么不知道？
见洛四老爷迟迟不动，洛夕瑶瞥向周学宁，“周先生世故而不世俗，想来很会安慰人，四叔就麻烦周先生帮忙劝劝吧！”
“若是周先生受不了，可随时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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