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振发了疯，甚至变成了他们眼中的怪物，可到底不能放任他跑走。
贺兰临漳出手先用绳子勒紧丁振的脖子和四肢，再由洛夕瑶出手封住他的心窍。
“我提着他走吧！”洛夕瑶道。
把危险提在手里，总好过扛在身上。
“那我再重新捆过。”贺兰临漳二话不说，给再次晕过去的丁振重新打了绳结，既把他四肢紧紧束住，又方便洛夕瑶提着。
至于丁振醒来会不会四肢酸痛、手脚不协调……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能活着出这里为要，其他暂且不考虑。
“你们是从何处下来的？”贺兰临漳问。
胖子立刻道：“我们睁开眼睛就在峭壁上，峭壁一侧有悬梯，实在没得选，悬梯之下便是龙潭虎穴也得下啊！”
有梯子总比跳崖来得强不是？
“他们从上面下来，可见出口不在上面，爬上去用处不大。”小柯道。
洛夕瑶探身朝外看了一眼，“那剩下的就只有它了。”
她说的自然是木桥下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黑色的水。
“水里一定有东西。”洛夕瑶转过身，从她这里，刚好能看到燃烧着的香烛，“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未过桥时，塔楼的门是关着的，等我们过了桥，落了地，塔楼的门便开了，香炉里的香也燃了起来。塔楼中只有这一道楼梯，我们一路走上来，只有即将登顶的时候，小柯发现了黑影。”
“可追过去后，你们看见到的却是同伴。”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开门的东西一路跑上塔楼点燃香炉中的香，然后打开窗，从这里跳了下去，藏进水中？”
洛夕瑶看向正在给在一边处理伤口的胖子一眼，道：“他们说他们是从上面下来的，可我们抬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可见入口处很狭窄，下面才能不见一丝天光。这里的亮光，全靠周围的火把。光线暗淡不说，桥下的河水还是黑色，别说站在高处，就是站在水边，我们也无法看清水下有什么。”
“声音呢？跳进水里怎么可能没有声音？”胖子问。
小柯摸了摸下巴，“若是先落地再入水，就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了。”
这里除了洛夕瑶和丁振，任何一个人从塔楼跳下去，都不会发出太大的响动，何况小柯追上来后，又同胖子打在一起，瘦子又和丁振动手，这么大的动静，足够掩盖入水的声音。
“若是如此，它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吓唬我们？”胖子摇了摇头，“开门，燃香，图什么啊？”
洛夕瑶道：“即便在棺椁中，我们遇到的一切都是陪葬品，可它们也未必是一股势力，回来这一路，他们明显在躲人。”
贺兰临漳暗中观察着从天而降的胖子等人，道：“我们是外来之人，他或者帮助或者驱赶，总之我们对它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它没有必要躲着我们。还有，即便它没有打开门，我们也会进塔楼寻找离开的线索。所以，它的目的不是打开塔楼的门，而是点燃这两炷香！”
“要把香拿走？”胖子问。
瘦子白了他一眼，当然，此时他的眼白只有胖子和平安能够欣赏到，若是丁振清醒，那还能多算一个，“怎么带？我们是要下水，下水啊！一旦下水，香就会被水浇灭的。燃香不就是为了香的味道？”
“你能闻到？”洛夕瑶眯起眼睛问。
“能啊！”瘦子点头道，“很香，有些像龙涎香，比龙涎香味淡，仔细……还能闻到一丝甜味。”
“我怀疑这是传说中的引魂香。”小柯把平安放下来交给洛夕瑶，他听懂方才贺兰临漳话中的未尽之意了。
倘若打开塔楼门燃起香烛之人是为了帮他们，就没有必要躲，除非他们中有人需要他躲！
他和贺兰临漳一起出现，贺兰临漳甚至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而洛夕瑶身上藏着太多蛊虫，周身气质在小柯眼中非常独特，所以他只放心把平安交给他们。
也许是丁振的问题，可万一是胖子或者瘦子呢？
小柯赌不起，也不想赌。
“我下去看看香炉和这两炷香有何特别之处。”
抓着平安的小手，洛夕瑶下意识地看了贺兰临漳一眼，可惜除了黑雾，她什么也看不到，“我们也下去吧！即便下水，也不能从这里跳下去，动静太大，容易吵到水里的东西。”
“你带着平安，不好提着丁振。”贺兰临漳见塔楼上的窗扇不错，对胖子道：“你和瘦子把这扇窗卸下来，抬着丁振下楼，入水的时候再让九娘提着他游。”
胖子二话不说就点头。
他粗鲁地把窗子拽下来，用匕首把周围多余的东西砍掉，瘦子把被捆成粽子的丁振放上去，哥俩抬着窗扇走了下去。
贺兰临漳让洛夕瑶带着平安先走，他走在他们身后。
小柯已经有了发现，只是他没有说，他从香炉中摸了一把五谷放到布袋里塞进怀中，又截取了几节香带着。
他距离这么近都没有闻到香味，瘦子却能闻到，若瘦子有问题，那么他为什么会说出来？若瘦子没有问题，那么他为什么能闻到香味？
引魂香，可不是人能闻到的味道。
“我们都不知道水有多深，我们多久能游出去……你可还记得封穴之术？”贺兰临漳问。
洛夕瑶点头，“你说了以后，我就想起来了。”
“行，那就交给你。”
贺兰临漳给自己封穴，之后是小柯，其他人都交给洛夕瑶，想让她通过封穴之术，找出那个可能有问题的人。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最后就是他们站在水边，慢慢走了进去。
不用呼吸，水中最难的问题解决了。
只是水下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贺兰临漳和小柯身上倒是有从地宫里摸的夜明珠碎片，可他们却不敢拿出来。
想想外面那些怪物，水下可能藏着更多。
他们小心翼翼地慢慢下沉，并不想惊动水中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条鱼。
让人意外的是，越是向下，水越清，他们竟然渐渐看清身边之人的轮廓，也看清了水下的样子。
水底站满了半人高的石像，而这些石像……
正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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