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阳？”顾旭明一怔，重新仔细打量他。
多花了几秒钟，但没有再说别的。
灰雾之下，所有人的行动都像是披上了灰色的纱。
有人在给伤者治疗，有人在收拾自己，有人打扫战场，还有人在拥抱自己的家人泪流满面，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朦朦胧胧之间，看着有些迷幻。
好像在拍一部大气恢宏的史诗级奇幻剧。
顾旭明看着面前即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感觉自身的状态，产生了某种再次穿越的奇怪错觉。
半小时后，所有能救治的都救治了，重伤的只能看运气。
余者在几个人的带领下走过来，向着顾旭明的位置过来。
他们走的很慢，来到面前。
在为首者的带领下，发出呼呼的声音。
站在前面的一位老者，约莫六十多岁。看着顾旭明，诚恳道：“顾先生，谢谢。大恩大德，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你认识我？”顾旭明注意到老者的称呼。
“老朽乌徳风，以前在剑道会工作过，负责青年才俊的考察工作。当年顾先生惊才绝艳，如何能忘。不是顾先生提高了四洲世界的整体剑道水平，现在的形势不知道还有多糟糕呢，那无法想象。”
老者咳了几声，把话说完。
顾旭明摇摇头，但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表面上人类现在过得并不比前世同时期好，甚至可以说，处境更差。
这是因为，在前世，人类只有现代化的武器。
需要人使用的武器相比怪物的力量，就像是小孩子那些机关枪，很容易对付。再说了，强大的怪物无视一切现代化武器。
而剑道实力，最高也不过灵运剑手，随便来几个怪物就被辗压。
如此实力，焉能被怪物世界放在眼里。
想想在人类统治下家畜的待遇吧。养的胖胖的，在需要的时候宰杀。
那个事情，人类就有被家畜化的倾向。只是后来出现剑圣级的人类后，人来才有了反抗的基础条件，逐渐摆脱任人鱼肉的待遇。
而现在，行为顾旭明的蝴蝶效应，这个过程被缩短了，怪物早早意识到，人类是有可能对抗它们。
人类也意识到，怪物并非无可战胜。有了这基础，双方的对抗就变成常态，人类的情况当然没有伪和平。
境况看似变糟，情有可原。
“与其像是过猪狗不如的日子，现在的状态才是大多数人能过接受的现实吧。”
顾旭明很清楚对比，但对毫无力量的普通人，他仍然难免心里的其它想法。
“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该做的事情。”顾旭明平静如初。
“顾先生，你有如何安置我们的想法吗？”乌徳风随即代表大家，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获救，再向别人请求被安置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但又能怎么办！
他们就像是一根根被拔出来没有根基的小草，风轻轻吹来，飘到何方，飘向何处，都难以预料。
没有庇护，今天这样的事情，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
顾旭明当然清楚，也早有安排，只是没和这些人说。
“我们会在这里建立一座新城，你们可以选择安顿在这里，也可以自由去想去的地方。”
新城建立之后，短时间内，劳动力缺失会成为问题，有这么一批人留下来，未尝不是好事。
乌德风听了，心中松了口气，有安排总比没有安排好。
这个时候的他们，只要可以生存就可以，哪怕是暂时性地生存。
解决了当前难题之后，乌德风犹豫了下，望着站在大恩人身后的小男孩，慢慢道：“顾先生，你把家阳带在身上是想？”
顾旭明坦然道：“我打算收他为徒。”
乌德风彻底放下心，继续用他诚恳地声音道：“那就好，这孩子没爸没妈了，我正在考虑怎么带他。家阳有如此造化，是个很完满的结果。”
顾旭明保证道：“我会让他成长到应该拥有的高度。”
乌德风听得稍微有些疑惑，但没有在这上面去考虑，认为这只是他的表达方式而已。
他不熟悉顾旭明，这个人现在的人设是从来不说多余的话。
安慰好老汉，顾旭明再次陷入空闲。他那冷淡的眼神落到朱家阳身上。基于负责的想法，他想不如趁现在考校一下，摸清对方如今的水平，方便针对教习。
“家阳，你……”顾旭明还没开口，突然警觉的抬起头。
他的意识传过灰雾，没有看到异常。
但剑圣等级的意识清晰无比的告诉他，有异常情况。
顾旭明心中一动，拔高了意识的高度，“跳”到大平原的最外围。
他现在的位置，处在最中间的大平原，周边实际上是一座座围绕的高山，把这片大平原紧紧围绕。
这个意识升到一定高度，看清楚了外面。
大片无边无际奔腾的海水向这里涌来。水质清澈蔚蓝，如同天水，倒挂飞来。一个呼吸时间，就是一公里的距离，依次速度，最迟十分钟，就会达到大平原，淹没此地。
顾旭明神色大变，知道不好。
不知怎么，他瞬间想起虎头大妖离去时候嘴角的那个表情。
三分戏谑、三分残忍、三分阴冷，最后一丝表面功夫。
他几乎马上就确信，水祸因它而起。更进一步说，就是那只虎头大妖所为。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找谁是凶手，怎么让还在平原上的那些伤弱普通人从即将到来的水攻里活下来。
周围连绵不绝的山脉，会把大水锁在大平原之内。对普通人而言，这无异于灭世之水。
顾旭明甚至都没空生气，察觉到情况不对以后，他马上意识归位。
顾旭明喊了一声：“有巨大水祸，所有人，准备撤离。”
主要是说给金山留守的十位剑手以及目前人群里的管理人群听。
在见到那汹涌澎湃的海水的速度和规模以后，顾旭明已经意识到两个事实。
一个是：刚争取过来的山脉平原，注定要成为海底世界。建城估计不可能了，只能向后退，重新寻常合适地点建立边界城池。
另一个是：不可能救走所有人了。被当成火祭牺牲品的人数实在太多。稍微看下人数，就知道超过十万之数。这么多人，他没办法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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