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伦德的语气回复了正常，神色也不像刚才那样魔怔，他望了望空空荡荡的咖啡馆，随后立即起身，快步地离开了这里。
杰伦德刚走出咖啡馆的大门，一阵寒风便扑面而来，被他自己啃咬的十根手指在寒风的吹拂下有些刺痛。
位于东海岸的奥尔巴尼是天鹰最能体现天炎月时热，寒月时冷，雾月时起雾，风月时刮风，而眼下正是风月的尾巴，临近霜月的时候，所以一阵又一阵的寒风，自然就不足为奇了。
杰伦德系紧了外衣的扣子，血肉模糊的手指暴露在寒风中，指尖处传来阵阵刺痛。
他把那枚古沧澜金币握在手中，稍微一用力，这枚不知经历了多少年头的古金币便化为了一堆金粉。
杰伦德将掌心上的金粉抹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仅一瞬间，十根血肉模糊的手指便愈合如初。
他将右耳戴着的那个类似于耳塞的东西给摘了下来，捏在手中反复摇晃了几下，然后重新戴在了自己的右耳上。
杰伦德感觉原本静默的世界又重新响起了声音。
“特斯拉勋爵送我的这个叫助听器的小玩意总是时灵时不灵。”
“不过我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他的左耳早年间的意外而永久失去了听力，右耳也只有十分微弱的听力，需要在助听器的辅助下才能清楚地听见别人的声音。
所以无论这玩意好不好用，他都必须得戴上他。
杰伦德走过并不繁华的街道，进入了一处幽暗的小巷中。
他一路走到了小巷的最深处，皇后区的治安状况还不错，通常在皇后区的午夜，街头巷尾并不会排徊着好战的帮派分子和无家可归之人。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当杰伦德走到巷尾时，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正躺在阴暗潮湿的巷角。
他手上拿着一个小瓶子，神色迷离，苍白的脸上透露着异样的绯红，无神的眼噇中深埋着一丝灰蒙。
“致幻剂.....“
杰伦德望着年轻人手上拿着的那个小瓶子，色彩鲜艳的小药丸在他的眼中折射出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
他曾不只一次向贝尔维恩大公提出过全面禁止致幻剂的计划与方案，可在贩售致幻剂的高额利润下，贝尔维恩大公始终没有完全放弃这块肥肉，在奥尔巴尼的背面，地下的黑市中还在流通着这细小而危险的小药丸。
贝尔维恩大公清楚这种小药丸的危害性，他不会让致幻剂在奥尔巴尼内泛滥成灾，影响到他在这里一手构筑的规则。
可致幻剂给他带来的海量利润却也是无所舍弃的，最终在权衡利弊之下，比起掌权者更像是一名商人的贝尔维恩大公禁止了明面.上致幻剂的出售和流通，但在地下的黑市中，在规则与混乱交接的灰色地带，致幻剂会以更高的价格售出，送到那些需求者的手中。
在明面上禁止出售和流通，的确能有效控制致幻剂的泛滥，不过这仍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有需求就有供给，如果不严禁吸食致幻剂的行为，致幻剂的贩卖和流通自然就不会消失。
贝尔维恩大公自然清楚这一切，可尽管杰伦德多次提出全面禁止致幻剂的计划与方案，但贝尔维恩大公仍然没有进行任何实际的举措，因为对他而言，当下的情况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明面上的禁止有效控制住了致幻剂的泛滥，由各种地下帮派组成的贩卖网络也在以各种非正规的形式源源不断为奥尔巴尼创造各种非正规的形式源源不断为奥尔巴尼创造经济效益。
而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贝尔维恩大公所收到的高额税费，则一分都不会少。
那些地下帮派若是敢不交，那么即便他们藏身在奥尔巴尼最深邃的阴影中，杰伦德手下的那批“税务官”也会在第二天将他们揪出来，并深切告知他们这座城市最大的黑恶势力是谁。
杰伦德轻叹了一口气，从衬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沓纸钞，将其递给了坐在地上的那个青年。
“这位朋友，去找个旅店往下吧，别坐在这里了。”
吃了致幻剂的青年怔怔地看了杰伦德一眼，随后忽然暴起，瞬间扑倒了看似弱不禁风的杰伦德。
“把钱都给我交出来！”
青年死掐着杰伦德的脖子，瘦弱的身躯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其神色中带着一丝疯狂。
杰伦德神色如常，瞳孔处则闪过一丝阴冷。
他左眼的眼皮外翻，几道细小的黑影顿时顺着眼皮游出并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青年的体内。
在那几道细小的黑影钻入他的体内后，青年掐着杰伦德脖子的手在立即僵硬了起来，他的脸庞在变得苍老，身躯更加瘦弱了一些，就连头发也变得花白，短短几秒，这个青年便变成了一位步入暮年的老者。
杰伦德轻而易举地扳开了那双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他从地上站起，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而刚才那个扑倒他的青年则彻底化为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杰伦德看了那具干瘪的尸体一眼，几只细小的婪虫便立即从尸体中钻出，迅速爬回了杰伦德的眼皮内。
“药丸形状的固体致幻剂，那个被炼金学会扶持的地下帮派贩售的东西吗?”
杰伦德在地上捡起了那个装着色彩斑斓小药丸的瓶子，他在仔细观察了一会后，小药瓶便被收纳进了他自带的储物空间中。
“我似乎很久没和他们打招呼了。”
杰伦德脸色阴沉，一团浓郁的阴影顿时从他脚边扩散，化为了一张张漆黑的巨口，将那具干瘪的尸体给吞噬殆尽。
“先将这些抛诸脑后吧，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印证那个不确定的结果。”
“希望不会是我预想中.......最坏的那个结果。”
杰伦德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双首乌鸦神像，他颤抖地将手中的乌鸦神像放在了地上，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一团又一团浓郁的阴影在他的身边凝聚。
“暗金大君、贪欲之主、阴影之王、贪婪与财富的错误神、我崇高而伟大的主啊，我祈求着您的侧目！我祈求着您的祝福！”
“贪欲永续.....财富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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