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妩有些意外地看向姜华，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庄沿的真正身份？
让人意外的是雷岳这时竟然开口拦住了姜华接下来去更加难听的话：“姜姑娘，你姜家的事，那是你姜家自己贪婪所致，与人无尤，通敌判国不是小事，你若没有证据，更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说完，他顿了顿：“你说你知道魏延庄所在的地方，我才带你来，现在已经没有你的事了，来人，送她回姜府，等李公公到了再定发落。”
亲兵一左一右站到姜华两边，对她还算各气：“走吧。”
可姜华却突然发疯了，一把推开其中一个亲兵，朝着曲晓妩冲了过来：“庄沿，庄沿他在哪里？魏延庄他把庄沿藏哪里了？”
突然之间，曲晓无有些同情她，为了一个不存在的虚像，竟然疯魔在这样，她怜悯地看着姜华：“你就那么喜欢他？你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吗？”
姜华：“他当然喜欢我，他三翻两次的地救我，在全家人都不在意我的时候，只有他关心我累不累，在所有人都觉得我理所当然为姜家做一切的时候，只有他说那不是我的义务，我可以为自己而活，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曲晓妩：“……”自作多情成这样，也是没救了，她只能最后送一句了。
“别找他了，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最后，她决定还是不告诉她真相了。
说完，她转身面向雷岳：“雷将军，您要找的人，我这里也没有，您总不会再在这里搜上一遍吧？”
雷岳定定地看着她：“你……可有将我告诉你的事，告诉过他？”
曲晓妩故作不解地看他：“嗯？什么事？”
雷岳观察着她的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却看不出任何他想要找的东西、
最后，他不得不放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曲姑娘，我相信你，但也要提醒你，魏延庄他的身份不一般，贺家已经不在，他出现在这里本就奇怪，不知他是有何目的，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曲晓妩有些意外，没想到雷岳这次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相信她了。
“多谢雷将军提醒。”
雷岳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曲晓妩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她之前猜的没错，雷岳就是害怕她把江眠生的来历告诉魏延庄。
就在她若有所思之际，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的谢湘子突然冲了出去，她叫了一声：“哎，湘子，你干嘛去。”
谢湘子摆了摆手，没回头，冲出“江湖味”，朝着雷岳的方向追了上去。
……
罗刀把所有在黎郡的他们的人招集过来，此时魏延庄已经有了清醒的征兆，为怕他因为曲晓妩而不愿离开，罗刀只得抖着胆子掐了他的昏睡穴，让人再多睡一会儿。
“首领，人已经到齐。”来的全部是魏家给魏延庄的私兵，罗刀就这些人的首领。
“好，马上出发，兵分三路，在前面的望北县会合。”
如果如曲姑娘所料，姜华已经告诉雷岳少爷就在黎郡，那和雷岳定然会因为害怕最近自己的行动被少爷看出什么端倪，而到处寻找少爷，还是多留个心眼，兵分几路为妙。
一切准备妥当，罗刀背着魏延庄，无声地挥了下手，几十个人不声不响地朝着三个方向出发。
罗刀选择的是一条最不好走的路，这条街上聚集着黎郡最底层的百姓，三教九流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可也正因为这样，他背着个人出现，也不会引人太多的注意。
他一边躲过小混混打架丢过来的石头，一边避开路边小偷这来的爪子，同时还要注意不要踩到满身是泥从自己脚步爬过去的小孩儿。
等到终于走过这条街，罗刀感觉自己全身都是汗，简直比他跟十个八个大汉打一架还要累。
终于，前面不远入就是城门口，而雷岳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已经离开，想必曲姑娘已经帮他们掩示过去了。
罗刀微微松了口气，将魏延庄往背上提了提，正待他要重新迈开步之时，前方突然出出一队人以，一字横开，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前面是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正冷笑地看着他。
他快速后退，可还没退几步，又停了下来——
来时的路上竟然也多出了一队人马来。
……
姜家的快速覆灭源于他们的贪婪，而姜华的疯狂的因素可能就复杂得多了。
她的悲剧有社会的成因，正是因为社会对女子的不承认，她才会从小被当成男子养大，而她的母亲除了对她外表的装饰，对她索取外，对于她的内心根本不管不顾。
同时，本身的性格也是一个问题的所在，她看似能干又聪明，可是内心却软弱得不想肩负起这一切，只想做一个依靠别人的菟丝花，但现实又不允许她的想望，时间一久，两种极端在心里交杂，最后扭曲了她整个人。
而庄沿的出现，正是将这两种情绪扭成一团的起因。
她很可怜，但曲晓妩不同情她，这个时代的确对女子不公平，但现实又有很多事是要靠自己去努力成全，姜家所有人在得知她是女子后，危难之际，还是愿意相信她，让她带领姜家度过难关，就足以说明，不管是男是女，她的能力已经得到姜家所有人的认可。
是她自己不认可自己，偏要去钻牛角尖。
曲晓妩一边想着，一边盯着面前的两摞账本，她不知道魏延庄临走之前都做了什么，姜家一倒，很多之前被姜家接收的贺家产业，莫名的就到了她面前，甚至还包扩了李王屯儿的那块地的地契。
而如今姜家失了皇商的背景，同时因为六孤连山之事，被皇帝猜忌，再加上之前赔偿作家和六孤连山的巨额偿款，此时已经穷途末路。
姜家以养殖畜牧业起家，现在正是收购他们的机会，之前她想要的马种，似乎也可以唾手而得了。
不管是贺家还是姜家，最后的赢家是他，曲晓妩却并没有觉得多高兴，她低头看着摊在床上的纸张，是魏延庄不何时写给她的，短短的两句话，却让她心情复杂。
“愿倾吾所有，换当日一言。”
曲晓妩盯着上面的龙飞凤舞的字迹，他的字与他人的儒雅极不搭衬，那种游走恣意的线条，更像是偶尔发疯的他。
或许——那才是真正的他。
当日？哪日？是他骂她不知廉耻的那一日？还是说是他说可以娶她，但只能当妾的那一日？
她笑了一下，她倒也没那么小气，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活得太憋屈。
又或许，她喜欢他，但还没喜欢到不顾一切的地步吧！
她耸耸肩，拂头心头的那抹惆怅，这时屋外敲门声响起：“妩妩姐，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是谢湘子，语气说不出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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