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圈套
“哈哈哈哈……”邱今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杀人？我杀谁了？徐所长，你不是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吗？难道说，今天进行集体治疗的其他四个人中有人死了？”
徐光荣在邱今的眼中隐隐看到一丝期待。他马上就明白了他问出这句话的意图。他不确定那四个人有没有如他期盼的那样自我了结，所以他想从徐光荣这里得到答案。
“没错，除了我之外，其余那四个人从你的心理工作室出来，就自杀了。”
徐光荣边说边死死盯着邱今的脸。他故意说谎，就是想看看邱今的反应。他不想放过对面这个人的任何一个可以暴露真实想法的微表情。
果然，一星得意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消失了。
“啊？”邱今故作震惊，“自杀了？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想帮他们的呀！”
震惊之余，邱今又摆出一副更无辜的表情。
“不是你教唆的吗？你说，我们五个人都是徐昕泽的亚人格，还暗示我们亚人格应该死掉。”徐光荣冷冷说道。
邱今皱起了眉，又摆出一副惊诧的表情：“徐所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不过是给你们进行了一次集体治疗。什么亚人格？这些会不会是你幻想出来的？其实，之前你跟我说起赵大宝和王长贵的案子的时候，我就初步判断你有轻度的妄想症。”
“呵……”徐光荣气极反笑，“你是说我不正常？”
“徐所长，如果您心理上完全正常的话，又怎么会走进我的心理工作室呢？还有，那次我去平原街派出所做讲座。您不是单独把我请进办公室，跟我聊了很多吗？这些，都表明您的确有心理问题的困扰啊！”
“嗯，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他四个人都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你再一口咬定我心理有问题，我有幻想症，就可以将自己的罪行一笔勾销了，对吗？哼，你想得太天真了！”
徐光荣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接着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盯着邱今的脸。
“邱今，或者，我该叫你真实的名字——徐、昕、泽？”徐光荣一字一顿地喊出了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名字。
邱今怔了怔，随即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徐所长，我都说了之前的那些都说我的治疗手段。那个叫徐昕泽的，我承认确有其人。他曾经是我接手的一个患者。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他的特殊经历，制造了一个假象，来帮你们治疗而已。”
“好吧，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妄想脱罪，那就让报案人来跟你聊聊吧！”
徐光荣话音刚落，一身黑衣、戴着黑框眼镜的袁晓希便推来门进来了。她轻手轻脚坐在了徐光荣的身旁，目光复杂地望着邱今。
邱今在看到袁晓希的时候，显出了一丝慌乱，但马上就调整好了。他故作轻松地冲袁晓希笑了一下，说：“袁助理，我今天不是给你放假了吗？你、你怎么又去报案了？呵呵，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不。”袁晓希摇摇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邱今，“对不起，邱老师。我不是今天报的案，而是早在李清第二次去看诊之后。”
邱今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一股寒意漫了上来。
徐光荣终于看到了邱今眼里的恐惧，满意地点头笑了。
“没错，袁晓希上个星期就察觉到你不对劲，所以来公安局报了案。”
邱今半张着嘴，惊诧地望着对面这个他差点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存在感极低的女助理。
袁晓希继续说：“其实，我察觉到不对劲，是从魏前进开始。他在接受你的治疗后，太反常了。特别是你给他手机上安装的那个小游戏。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一般的解压游戏。”
“我说过了，我的治疗手段比较特别。你只不过是以前没有见过而已。”邱今仍在强辩。
“好吧，邱老师，我跟你坦白。其实，我在入职后不久，就在你的治疗室里安装了摄像头。所以，你给他们几个人催眠的过程，我是看见了的。而平原街派出所邀请你去做心理讲座，也是我跟徐所长设的圈套，就是为了引你上钩。”
“什么？”邱今瞪大眼睛，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袁助理，你……你监视我？你还跟警察一起做局？难道说，你一开始就是警方的卧底？不可能啊……那个时候，我明明还没有……”
邱今说到一半，马上把话咽了回去。但他已经从徐光荣和孙小虎的脸上看到了满意的笑容。没错，他刚刚的反应其实已经跟认罪差不多了。
袁晓希低下头，叹了口气：“对不起，邱老师，我来您的工作室应聘，的确是带着目的的。但我不是卧底。我安装摄像头，是想了解另一件事。知道您要杀人，完全是意外收获。”
“什么目的？”邱今身体前倾，直直瞪着袁晓希。
孙小虎却皱着眉厉声道：“现在是我们审问你！徐昕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坦白从宽？我告诉你，袁晓希不但安装了摄像头，后期还在我们的指挥下将你给张念、沈孝全，还有徐所长‘治疗’的过程都录下来了。当然，也包括今天的‘集体治疗’。我们警方是在掌握了足够证据的前提下，逮捕你的。你不要再存有侥幸心理了！”
邱今咬着牙，狠狠瞪了孙小虎一会儿，又转过脸瞪着徐光荣。那双清澈的，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愤怒的血丝，仿佛要喷出火一样。
“张念、魏前进、李清，还有你，徐光荣！你们害死了我女儿！害得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邱今忽然疯狂地咆哮起来，“对，徐光荣，就因为你是凶手之一，就故意隐瞒案件的真相，草草结案！我的悦悦不明白地死了，可你们这些罪人却还活在世上，这不公平！我要你们为我的悦悦偿命！我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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