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顶上的真秀也是看着这场景叹息摇头。
他在这上面盯了一晚上，虽然有所收获，但无奈卢王的分量太小，从他嘴里也吐不出太有用的信息。
只是知道了海天居想从卢王这边得到登仙散的供应，单是这个线索也够真秀跑这一趟了。
“原来卢王这老小子知道登仙散的事情……”
“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很可能就是奸党一脉将登仙散引入京城的。”
卢王现在背靠奸党，现在又能在汪德炳面前大包大揽，也就是说他知道登仙散的门路在哪里。
如此说来，那李元泰应该也是和奸党是一起的了。
可是从卢王先前在教坊司的反应来看，他似乎没能在一开始掺和这事，反倒是在高阳郡主和李元泰出事之后，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他当时那么犹豫，恐怕也是因为女儿和孙子的下场在先，让他有了顾虑。
但李元泰勾结奸党，在京城售卖登仙散应该确凿，所以卢王知道自己脱不开身。
不合作便被奸党拉出来顶罪，有李元泰的一层关系，卢王难逃罪责。
若是合作还能将屎盆子扣在清流的头上，也就有了一线生机。
现在看来，卢王赌对了。
真秀盘坐在屋顶上，整理着自己知道的线索，做出了简单的推论。
“如此说来，这奸党倒还真是肆无忌惮，就为了登仙散的生意竟然就敢弄死两个皇室。”
别看卢王府不得势，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成员。
可看看高阳郡主和李元泰的下场，还不是说毒杀就毒杀。
涉及党争的话，最后查清真相也只能抓到下边办事的人，真正的大人物是够不着的。
真秀对此次的案件已经心中有底。
他不可能凭着登仙散一案就将奸党一脉统统搬倒。
别说奸党不允许，哪怕是朝廷和皇上也不会允许的。
大量的权利真空会引发极大的动荡，到时候的影响可就不是登仙散可以比拟的了。
至于海天居的东家汪德炳嘛。
这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登仙散对这种人而言也不过是一种商品罢了。
和那些花魁没什么两样。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登仙散一案和梁氏庄园的案子似乎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难道相似的纹身只是偶然吗？”
这时候，真秀看到汪德炳召来了下人，让他们把卢王送去休息。
就以卢王现在呼呼大睡的状态，哪怕他有意和花魁们秉烛夜谈，也是有心无力了。
汪德炳派人将卢王送去休息之后，自己也弄了些热水来洗漱，看起来是准备休息了。
真秀在此盯了一会儿，看到没有其他的情况之后，就又悄悄的回到了香香姑娘的房间。
屋里黑着灯，真秀偷偷溜进去的时候发现居然没有人。
宴席上，香香姑娘穿着的衣裙还扔在地上，各种衣物和首诗洒了一地。
“怪不得这房间这么乱。”
真秀不禁摇了摇头，对这位人前风光，背后邋遢的花魁感到无语。
他回来是想亲自问问香香姑娘那纹身从何而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纹身的扎工。
找到扎工或许就能查清梁氏庄园里救出的少女的身份。
可现在人不在屋里，这就让真秀有些为难了。
花魁们离开之后，汪德炳和卢王又谈了许久，前后应该有超过半个时辰。
真秀在这院子里找了一圈，发现虽然还有许多人醒着，但就是没找到香香姑娘的踪影。
而且他还看到先前的那几位花魁早就换了衣服卸了妆，根本没有要去给卢王暖床的意思。
看来花魁们早就得了吩咐，最后汪德炳拿出那虎骨酒不是意外。
“这家伙倒是够小气的，居然还套路卢王。”
真秀心中哂笑一声，对汪德炳有了更深的了解。
估计是看卢王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都拿不出来，所以就选择了给他闷倒。
这汪德炳倒是一个拒绝白嫖的急先锋。
但不管汪德炳的为人，真秀发现在院子里怎么也找不到香香姑娘。
“这大晚上，能上哪里去？”
今晚她应该只有在宴席作陪的任务，若是还有别的事，先前的那个老鸨肯定也会提一嘴。
而且，香香姑娘的那个小侍女还在院子里，只有她一人不在了。
“奇怪，怎么好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见了。”
这种时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要抓瞎，但真秀可不同。
他从怀里拿出了白骨罗盘，然后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香香姑娘的名字。
可他刚一闭上眼睛，呼吸就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先前看到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真秀咽了口吐沫，但还是坚持着没有睁开眼睛。
“都是为了找到人！”
凭借着真秀对香香姑娘深刻的印象，白骨罗盘也立即有了反应，指出了一个方向。
真秀看到白骨罗盘的指示，不禁微微皱眉。
这距离，可有些远。
而且看方向，好像是在外城。
可如今已经入夜了，内城和外城之间的城门早已关闭，寻常人根本无法出入。
香香姑娘是怎么跑到外城的？
真秀预感可能出事了，立即离开了这里，往白骨罗盘指引的方向赶去。
可是他刚从院子里出来，就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自己。
跟踪是从真秀除了海天居的院子开始的。
“不知是哪边的人？”
真秀虽然已经察觉到背后的跟踪，但并没有立即甩掉他们。
对方比他更加熟悉京城的地形，而且如果他全力施展速度，不管是凭借肉身还是蛇骨链都会闹出比较大的动静。
到时候可能会多不少无谓的麻烦。
而且真秀也很好奇后面的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他保持速度不便，吊着身后的人，然后找了个漆黑的胡同一头钻了进去。
手腕山的蛇骨链也是在他闯入胡同的瞬间，无声无息的滑落，折服进了黑暗里。
这之后没多久，一个身穿夜行衣，以黑巾蒙面的身影追了上来，他远远看到在黑暗消失的目标，略做犹豫之后，最后还是速度不减的跟了进去。
随着接连吞噬掉两道身影，这条胡同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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