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没有过生日
今天无心练习魂导铭刻，黎明伴随耳边时而响起的厨具乒乒声，进入冥想。
几十分钟后，黎忧叫醒黎明，桌上已经放好几盘比较清淡的食物，肉食偏少。
每一道都比较符合黎明的口味。
“开吃，吃完洗个热水澡，别着凉。”
“嗯。”
黎明咽下一口饼与菜，沉默着。
忽然，他抬起头，浅浅一笑，那张沉默的小脸好似恢复阳光，“姐姐，我已经可以制作一级魂导器了。”
“哦？”黎忧眼睛微弯，“不愧是我弟弟。”
说实话，其实黎忧不清楚黎明这个年纪成为魂导师代表什么。
但这不妨碍她认为黎明做到一般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发自内心夸奖黎明。
——她甚至不知道，就算能制作一级魂导器，也不一定可以通过考核成为一级魂导师。
“想要什么奖励？”
黎忧双眸注视黎明，语气竟然有些期待。
然而，黎忧为了黎明已经每日操劳，黎明怎么可能向她索要奖励？
不要奖励。
习惯性的回话在嘴边环绕，黎明的嘴刚刚张开，就很快停顿。
“姐姐。”
黎明眼帘半垂。
黎忧侧头，“？”
“今天是花生生日。中午的时候，我和萧芊、雨蝶阿姨给花生过生日……”
虽然是这样说着，黎明脑海中却总是回忆起花生随身携带的一个护身符。
花生很宝贵它，红绳更换很勤，还找黎明要了些特殊玻璃把护身符保护起来。
记得升入二年级，有一次在新开设的对战课上，王瑞不小心打中护身符。
尽管连玻璃都没碎，花生还是动了真火，和王瑞比试时候打的比较凶。
生日……
黎忧忽然沉默下去，温和的表情逐渐有些难堪。
“……你想知道自己的——”
“不。”黎明握住黎忧的手，目光认真，“我想知道姐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黎忧一愣，沉默两秒后，缓慢闭上眼睛，抿起唇。
“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你生日的事情吗？”
黎明摇摇头，“是因为姐姐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黎明睁开复杂的双眸，“你猜到了啊……”
“没错，我不知道你的生日……身为姐姐，竟然不知道弟弟的生日，只知道一个大概时间……”
“但是姐姐肯定知道自己的生日吧？”
黎明把黎忧的手抱进怀里，“姐姐因为不知道我的生日，自我有记忆开始，就从没有见过姐姐过生日。”
“我问姐姐我们生日的问题，姐姐也闭口不谈。只是自责。”
“这不怪姐姐，而且姐姐已经因为这件事，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不仅仅是生日，因为我，新年、花语节、飞升节、糯糕节……这些节日，如果不是学院放假，如果不是萧芊带我过节，我竟然都不知道它们存在。”
“因为这些节日，姐姐也会外出狩猎，从未停歇过一日。”
“家里从来没有过过节。”
“记得那天，姐姐很晚才回来，很疲惫，早上没有起来。却因为我当时生病，做饭时不小心打翻碗，吵醒姐姐。”
“我让姐姐回去休息，姐姐反而拖着疲惫的身体让我去休息……自己做饭……然后外出……”
黎明眼帘半垂，声音有些哽咽。
忽然，他雾气弥漫的眼眸睁大：
“今天也是姐姐的生日，对吗？”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黎明敢肯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黎忧。
自从上一年花生过生日后，黎明开始留心，一直留心……他推测出来，黎忧的生日有三成可能是今天。
因为前年这个时候，他说过今天是花生的生日。那天晚上，黎忧带他躺在屋顶上，看了一会星星。
后来黎忧没有表现过任何异常。
本来他为黎忧准备了生日礼物……如果他当时强硬一些，反应快一些……
在刘越扬面前保持乖巧的印象，哪里比得上让黎忧开心微笑！
可他当时竟然没有想通！
很少见的，黎明很后悔。
这一辈子能让他后悔的事情很少，除了一件事，其他的后悔全部和黎忧有关。
这一次，黎明尤其难过。
看着那双水雾弥漫的愧疚眼睛，黎忧心颤，连忙为黎明拭去眼角的湿润。
“今天不是我生日……”
黎忧小声道。
不是？
黎明忽然松口气，心中内疚冲散大半。
还好、还来得及……
黎明如释重负般。
“姐姐，能告诉我你的生日吗？”
黎忧看着黎明希翼的神色，内心陷入挣扎中。
早知道，不问弟弟给奖励了……
黎忧有些懊悔。
黎明从小乖巧懂事，黎忧因为年龄原因，总觉得自己照顾不好他。
也是，自从黎明可以和她对话，表示能照顾自己后，她每天白天都去狩猎，又有多少时间在陪伴黎明？
黎明从未见过父母，早早失去祖父母，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姐姐。
而这个姐姐，还不能陪伴他成长。
黎忧总认为自己对黎明有所亏欠，没有照顾好黎明。
就像她小时候，想要玩具、想吃零食，会向……撒娇，然后总能如愿以偿。
她是整个白家最受宠爱的公主，那时候的她甚至有些刁蛮任性，家人也没有说什么，任由她耍小性子。
她有家人的爱，有一个短暂而美好的童年。
但黎明没有。
因为黎忧没有办法给黎明一个美好的童年，她必须要狩猎大量魂兽。
从小至今，黎忧总会想要补偿黎明。
很多次，她询问黎明想要什么奖励、想要什么礼物。
记得三岁时，黎明还只有小小一只。
那天黎忧回来，看到一屋子洗干净的，正在晾晒的衣服，和向她开心笑的黎明。
那双稚嫩的小手都泡的皱皱巴巴，让黎忧又心疼又感动。
她问黎明要什么奖励。
黎明那个时候正是喜欢吃糖的时候，但黎忧怕黎明长蛀牙，没敢给他多吃。她本以为黎明会借机索要糖果。
结果没有。
黎明只想以后一直帮她洗衣服。
黎忧没有同意。
她告诉黎明男女有别，男孩子不可以帮女孩子洗衣服。
黎明问她：为什么姐姐能帮我洗衣服呢？
黎忧说因为她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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