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根本不应该留在现场，当时就应该跟着姜糖和真夜一起吧鹤屋带出去，封眠有些后悔自己留在了原地。
如果当时离开这里或许就不用面对这样难以抉择的两难境地。
封眠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只不过是短短的个把小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陈雾也明显不准备跟自己合作了，而且封弃和叶乌诚的出现似乎也是为了阻止这场合作。
方流川此时出现，必然是作为青鸟的成员，陈雾也的助手，他的立场自然不必多说，而且封眠发现，方流川似乎早就知道了陈雾也的身份，至少在那次在高架上面对混沌的那次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陈雾也就是青鸟的首领。
除了他，或许还有其他几个人，剩下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被蒙在鼓里。
而陈雾也早已经和之前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家伙不一样了，他想要统治世界，不惜任何代价，他要带走鹤屋，取走那块作为神域钥匙的神石。
封眠不知道他在做完这一切后又会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统治世界具体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但一定会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封眠却生出一丝疑问，他真的觉得到了神域见到了那些神明就可以达成他的目的了吗？
那些将这个世界搅得一团遭的“神明”们似乎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家伙，而且祂们甚至也不会有什么同情心之类的东西。
如果祂们有，那这个世界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那些邪祟和异兽也不会在四境之内横行霸道。
而封弃和叶乌诚，自己之前都把他们当做敌人，尤其是在陈雾也当初说出他们四个人之中只能有两个人活下来的时候。
自己之前以为和他们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但是没想到从某些角度上来说，封弃的想法和自己更加的不谋而合。
该说果然他们不愧本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吗？
封眠是不认同陈雾也的想法的，无论是豪言壮志想要统治这个世界，还是要强行从鹤屋手中夺取神石，他并不赞同陈雾也的做法。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这段时间内毫无成长，虽然实力和异能坐火箭似的噌噌往上涨，但是他的想法和心境完全没有得到提升。
封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提升，是像陈雾也那样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拯救世界或者统治世界，其实在他的心里，很多时候他还是那个叫做封眠的普通人，既没有大志向也没有足够的才能。
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所谓的“统治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统治者，而且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陈雾也……杀光所有的违逆者。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让封眠浑身一冷。
他不敢置信地对上陈雾也的目光，陈雾也还是像刚才那样，双眼中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和情绪色彩。
封眠看不出他的想法，也看不穿他的内心，但是他有个直觉——陈雾也就是这样想的！他想杀死所有反抗他的人！
陈雾也说完之后，封眠久久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都没有开口，都在静静地将目光投在他身上，场面再次冷寂下来，双方对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他的话。
封眠有些迷茫起来，在众人的眼光下他第一次生出想要逃跑的念头，在面对要人命的异兽的时候他没有想要逃跑，在面对无数尸体的时候他也没有退缩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只希望能赶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管自己怎么选似乎都是错的，如果选择和陈雾也站在同一阵线，那么好像就再也不能回头了，自己就会走上一条从来没有设想过的……统治世界的路。
或许还必须对很多无辜的人下手，例如鹤屋。
平心而论，封眠做不到，他可以不眨眼地杀死异兽，杀死那些对自己抱有敌意想要杀自己的人，但是他没法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
他优柔寡断，他犹豫，他是个人。
他还有那种人特有的，愚蠢而天真的想法，总抱有某一天这个世界就会好起来的侥幸，这就是封弃所说的，他身上还残留着人性。
但是如果选择和封弃还有叶乌诚站在一边，似乎也是个错的决定，因为他没办法对陈雾也动手。
不管是这么多年像亲兄弟一样的关系，还是陈雾也之前无数次对自己的帮助，他都不可能和封弃与叶乌诚站在同一边对陈雾也动手。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
叶乌诚似乎等的不耐烦了，他的人生信条很简单，谁挡路就杀了谁，但是现在他和封弃结盟，封弃没有动手，他也不能打破僵局。
他只能没好气地看着封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想好了没有？”
封眠抿了抿唇，脑子里钝钝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封弃见状笑了，“看来我们中唯一的那个单数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他有些嘲讽地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封眠：“毕竟，他似乎还从来没想过要站队之类的事情，他保留下来的人性看样子只剩下了犹豫不决这个缺点。”
叶乌诚啧了一声，二话没说，直接提着刀向着陈雾也和方流川冲了过去。
封弃手中的长剑爆发出更加强烈的红光，他身后缓缓浮现那道神鸟朱雀的幻影，无数的火光伴随着他的剑气向前飞去。
他的声音在兵器的碰撞声中微不可闻：“可别发呆的时候连躲都忘了躲。”
话音刚落，一道火箭便直直地向着封眠飞过来。
封眠猛地回过神，对上的事封弃嘴角带有一丝恶意和嘲讽的微笑。
他们四个人打的不可开交。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几乎被兵刃交叠擦出的声音所掩盖，但是随着那道轻微的碎裂声，整个结界的碎纹变得更深。
半圆形的透明屏障上布满了细密如蜘蛛网似的纹路，结界变成了一只快要被从里面挤出小鸡的蛋壳。
结界快要支撑不住了。
封眠抬起头，结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斑驳开裂，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完全暴露在酒会上。
于此同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震动。
打斗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攻击。
陈雾也皱起眉，封弃的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
这阵地震并不是他们交手所造成的，而外界的那些人也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所有人都迷茫的环顾四周。
震动还在持续，人们的脸上逐渐浮现疑惑担忧。
“哗——”结界终于承受不住他们的压力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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