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咱从北平武校找的那个武替，今天早上胃出血进了医院，做了个手术，胃都切掉了小半边！”
“什么？”
徐客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一个普通人，胃被切掉小半边，身体都会受到很大的损耗。
作为武校生，要面对那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这可就不是身体损耗的问题了。
职业生涯都有可能被葬送！
“怎么会这样？”徐客又问。
“之前你们找人的时候，没有做体检？”
汪庆诚苦笑着说：“怎么没做？手续什么的一切齐全，体检更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那怎么会这样？”徐客问。
“那小子作死！”汪庆诚咬着牙道。
“听说是跟女朋友闹矛盾，一个人在酒店买醉，白酒啤酒鸡尾酒怼一块儿喝，结果喝到胃出血！”
“幸好送医及时，不然，小命都给作没了！”
徐客听得倒吸了口凉气，暗暗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
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寻死觅活，能成什么事！
“白天进的医院，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徐客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皱着眉盯着汪庆诚。
明天就要开拍了，这不是误事嘛！
“武替这块不是郭振斌负责的吗？他这个武术指导怎么当的？”徐客又问。
虽然徐客并没有拍桌子踢凳子，但汪庆诚知道此刻的徐客已经很恼火了。
别说徐客对郭振斌恼火，就是汪庆诚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先前赶到医院，了解完情况后，汪庆诚也是把郭振斌叫到病房外面一顿训！
“这确实是郭振斌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汪庆诚说。
今天上午没联系上武替，作为武术指导就应该去酒店核实情况。
而不是一直拖到傍晚，直到那个武替从麻醉里苏醒过来，自己打开手机跟郭振斌这边联系，郭振斌才后知后觉！
当时汪庆诚接到郭振斌从医院打过来的电话，赶到的时候，都恨不得敲破郭振斌的脑袋。
就想看看他们那些武行，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钢筋水泥，咋就那么轴呢？
汪庆诚想把郭振斌带到腾飞宾馆，让郭振斌自己跟徐客解释这件事。
可郭振斌打死不敢过来，找了个照顾武替的借口留在医院……
汪庆诚暗暗叹口气，坐在那里没再出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压抑。
徐客的身体陷入沙发里，瘦削的脸庞阴沉得厉害。
片刻之后，他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明天就要拍雨化田和赵怀安的重头戏，”
“你们现在却来告诉我，武替废了？”
“请问，明天是愚人节吗？”
“这是你们送给我的surprise？”
徐客摇摇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他越是这样说，汪庆诚就越是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
身为副导演的他，在这件事上也是失职的，因为这个武替，是他去找人联系的。
“徐导，这件事我有责任。”汪庆诚垂下头，一脸诚恳的说。
“我这就去联系人，争取以最快的时间顶上……”
汪庆诚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徐客喊住。
“现在去外面找人，已经来不及了。”徐客说。
“李连节那边已经结束了假期，今晚的飞机回剧组。”
“这样啊？”
汪庆诚一个头两个大。
李连节是影帝，咖位摆在那里，也是票房的保障。
为了拍这部戏，人家影帝已经推掉了好几部大戏，甚至还有好莱坞那边的邀约。
之前因为陈鲲的事，已经耽误了几天。
现在再因为雨化田替身的事继续延误……确实不太好！
“今天元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明天会来剧组这边探班，”
“这事儿，我看看元冰能不能想想法子，他手底下武行多，练套招上手快！”
这也是徐客所能想到的，最快捷有效的补锅方式了。
虽然知道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但是，
出了这个武校生为爱情买醉切胃的事后，徐客现在对那些年轻气盛的武校生，都提不起兴趣了！
还是从武行里找吧，身形跟于浩大差不差就行了，模样丑一点就丑一点。
反正是替身，到时候拍摄的时候跟摄像师那边打声招呼，搞点小技巧，别让脸入镜穿帮就行了！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于浩生物钟几乎跟闹钟一起响。
他摁掉闹钟，起床洗漱，看到上铺的韩东睡得不省人事，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裳，袜子都没有脱。
虽然过去了一夜，但是于浩还是嗅到了从韩东身上飘出来的酒味。
看来鸡汤哥昨晚喝高了啊！
于浩没吵醒韩东，拿了牙膏牙刷卷在毛巾里，准备去卫生间漱洗。
经过桌子边的时候，他看到韩东昨晚带回来的公文包拉链开了，像一张张开的嘴巴，而地上掉落了一份文件。
这家伙，不能喝就别喝啊，东西七零八落的，回头刚买的小灵通掉了得哭！
于浩心里吐槽着，弯下腰捡起那份文件，发现是韩东接的那部戏的剧本。
剧本的封面，照例留着一行韩东手写的个性签名：
“人生的黑夜也没什么不好，愈是黑暗的晚上，月亮与星星就愈是美丽。
除了通过黑夜的道路，人们不能到达黎明。”
于浩无声的笑了笑，韩东这小子，就喜欢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给自己打气。
到底是念过大学的人啊，这墨水确实比自己和杨思明杜一横他们都要多呢。
这些鸡汤话，于浩他们这些粗人就说不来！
对他们这些粗人来说，埋头苦干就对了！
于浩将剧本重新塞回了韩东的公文包里，并将拉链拉好。
然后开门去了卫生间。
洗脸的时候冰凉的水拍在脸上，于浩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没有记错，上回他看韩东剧本的时候，写的好像不是这句？
难道是韩东那家伙看腻歪了上回那句，所以涂改掉了？
也不对啊，是用钢笔写的，拿什么涂改？
估计是自己记错了吧！
刚洗完，楼下传来房东老板娘的喊声：“于浩快下来接电话，剧组打来的！”
剧组？
于浩带着些疑惑跑下了楼，看到房东老板娘正打着呵欠在那边收拾麻将桌。
看来这是打了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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