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秦步海就出声打断：“陛下不必再说，即食君禄当为君忠，先皇虽然待我有恩情，可眼下陛下继位，朝野振奋，老夫也当效犬马之劳，以告先帝在天之灵！”
说完话，秦步海便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这一下连拓跋龙城都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了。
慕连城脸上也带着痛苦之色，他走下帅位扶起秦步海：“老将军，你现在肩负朝野重托，万不可太过伤感，而今既然大军开拔，万没有回转的道理，无论多难你都要走到最后啊！”
“陛下放心，先皇在时就将南征作为平生夙愿，陛下也素来以恢复山河为志向，老夫虽然年事已高，但尚能作用，此次必定不复陛下重托！”秦步海又一次单膝跪地，慕连城很满意他的态度，脸上浮现着笑容。
“陛下，老夫的弟子门生而今都在朝野各地任职，倘若陛下有难处，老夫可以给他们写信告知。”秦步海主动提出要替慕连城扫平隐患。
拓跋龙城在一旁看得直皱眉，这君臣二人如今的态度让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了，就算是秦步海怕慕连城寻他的事，也不用如此卑微啊。
秦步海再怎么说也是三朝老臣，即便慕连城不信任他，眼下也不可能动他，再说慕容言芝死的不明不白，秦步海就没有一点要为她查证的心思吗？
君臣二人互相谦让的场面看得拓跋龙城尴尬癌都犯了，他一个外臣掺和这件事，少不了有讨嫌之疑。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今日前来，哪怕晚间来也不会如此尴尬。慕连城得到秦步海的许诺后，这才瞥向一旁站立良久的拓跋龙城。
“大元帅好大的架子，朕如果所记不错，当初是你们主动派人来与我们合作，共分幽州，而今这般姿态，倒像是我们燕然求着你们一般。”与秦步海的亲密戏演完了，接下来就是另一个剧场。
慕连城一句话就把拓跋龙城逼到了悬崖，戎狄国力强于燕然，但是单说南征一事，确实是戎狄主动提及。
起初拓跋龙城只是想找个大冤种，在战场上能冲锋陷阵，替他们戎狄减少损失，所以这才找上燕然，同时联络了南蛮。
南蛮朝廷确实没有转过这个弯来，兴冲冲的去威逼镇南关，确实也替他们分担了不少压力，但是燕然人就没那么好骗了。
先说这秦步海，从出征那一天次次小心提防，就连扎营时，也都是与他们商量着共同分担左右翼的任务，丝毫不让他赚到一点便宜。
眼下又冒出来个慕连城，拓跋龙城实在是头疼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没必要考虑这么多，他们独自带兵攻打，也省的费这么多功夫了。
“陛下说的在理，虽然说燕然此次派出三十万大军，但我戎狄也派出二十万大军，真要是在战场上一决雌雄，二十万对三十万，本帅也没什么惧怕的。”拓跋龙城也没给慕连城留多少面子。
戎狄君臣一向是骄傲自负，倘若拓跋龙城今日认了怂，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引起无数人的嘲讽，既然如此不如强硬些。
想慕容言芝在时，他们戎狄就没给燕然多少面子，当初自从被南宫昌打的元气大伤后，燕然就再也没有直视戎狄的资格。
要不是这些年慕容言芝委曲求全，这才给燕然博得一个喘息之机，这才把燕然恢复到往日的荣光，否则他还真瞧不上一个半残废的燕然。
“大元帅此话，是看不上我们燕然吗？”慕连城眼光闪烁，一旁的秦步海没有废话，直接拔出剑来，只等慕连城一声令下。
“小辈们的脾气都不小，还是收敛些好！”
听到这道声音，拓跋龙城脸上浮现一抹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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