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好手段!竟用的幻术,登台较技,高明,实在高明!”
“好!这下看谁还说取巧有余,手段不足!怕是瞎了不成!”
“老子明明闻到了香味,原来,原来是假的啊?唉……”
“哈哈哈……”
“……”
这边台下如此热闹,引得别处擂台的看客侧目连连,心说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平日里不见什么声响的符阵较技,今天却闹出这么大声势,好像要压倒另一边的演武撕斗一般。
当然也有不少好奇者,立刻远远围了过来,看看符阵擂台到底发生了何事,而这稍一打听,便也惊异无比——要说有人用幻术,骗了二三百号修士,这还了得?登时也加入人群,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如此一来,这台下的人却越聚越多,反比之前开赛时翻出了一倍不止。
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立在台上的林啸抱拳不停,全当致谢。
而荀承烈则回头望着同样面带笑容的几位评判,出言请道:“这最后一场演示,本不该我这主持点评,但实在心痒难耐,便容我越俎代庖,胡闹一次?”
那几个被请来当做评判的商铺东家,本就和荀承烈相熟,又怎会因着这点小事反对,于是原本负责最后点评的一位老者立刻点头笑道。
“荀道友既然有此雅兴,评上一评又如何?却省了我亲自动嘴,花去一番口舌。”
荀承烈抱拳打礼。“那便多谢了。”
“客气了,请。”
荀承烈转过身来,抬手稍稍一压,台下无比嘈杂的人声登时一弱,便听他道。
“吾辈当知,符阵一道,终究是演绎大道至理于点画之间,我等手段再高,也逃不过万物之实,无论地火水风,又或阴阳晦冥,天地本有,则可画,天地本无,则不成,这,便是此道本源。”
眼见筑基修士分说心得感悟,台下众人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侧耳聆听,要知这机会可颇为难得,就算同为筑基之人,也能两相对照之下,得到不少收获,更何况此间大都是炼气修为,自然更是受益匪浅了。
不过这围观的人么,可着实越聚越多了。
那荀承烈也不含糊,稍作停顿,继续道。
“但凡修过符阵一道,都该清楚,以虚化实,本就极难,稍有不慎,便是一眼可见的破绽。可刚刚一番演示下来,这位小友的手段,若无后来戳破,有谁看出是幻术来了?”
看到众人缓缓摇头,荀承烈笑道。
“从莲子破芽,到青茎立叶,再到白荷绽放,莲蓬枯萎,一番轮回下来,无一处错,无一处假,如此幻术,需要的不仅仅是手段,还是眼界。”
荀承烈说着,望向林啸。“这云台白荷虽不是稀少难见之物,可也非寻常可得,小友草木辨药之功,可窥一斑啊……”
林啸闻言躬身一礼。“前辈谬赞,晚辈不过是喜好杂书,看得多了,自然也就记得多了。”
“话虽如此,谈何容易?”
那荀承烈说了一句,又对台下众人言道。
“我说他不错,非是只对炼气修为,而是抛开修为不谈,就是筑基之内,有此见识者,也当得这‘不错’二字。”
“今日眼见如此青年才俊,有感而发,若台下各位有意精研符阵,并立志以此为本,须记住句话,符阵一道,修到最后,拼的不是天赋,不是手段,而是眼界,你若见天高万仞,地深九幽,便知万物在哪,落笔何处,切记,切记。”
话到此处,数百修士似有所感,连同台上林啸,齐齐拜谢道:“多谢指点,我等牢记于心。”
荀承烈笑着一摆手。“今日一场较技,胜负已分,可有异议?”
谁知就在台下众人准备向林啸道喜之时,却有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前辈容禀,晚辈,尚有异议……”
“啊?!”
众修士一听,登时惊讶出声,任谁都没想到,这擂台主持,筑基修为的荀承烈都亲口断下结果,竟还有异议?!
就连后面坐着的四位评判,也都眉头微皱,面色不快。
可那荀承烈终究是有道高人,也不和他计较,仍旧微笑道:“哦?小友有异议?”
“正是。”庞会躬身一礼。“前辈修为高绝,所言道理深入浅出,晚辈亦是所获良多……”
他话音一停,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将牙一咬,沉声言道。
“可本次符阵擂台,要求刻下法阵,衍化五行,这位道友一手幻术的确手段高绝,可这幻术一法,本就归于杂学,不在正统之内,以此破题,实在有悖较技规则,晚辈,实难接受……”
“哦?”荀承烈语调一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青年人,面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庞会说完此话,额头瞬间见汗,可心中却比谁都清楚,此时此刻,就是冒着顶撞筑基前辈的风险,也必须出头。
只因书院派自己参加符阵较技,就是为的最终优胜而来,如果落败,山门体面直接摔在地上,那结果,可就不是得罪一个松风堂供奉那么简单了,恐怕以后偌大个玉竹书院,自己便再无立锥之地,甚至还能不能修行大道,都是两可之间。
不过他这一番话语,却惹得后面坐着的四位筑基评判寒了脸色,目光不虞地看着这个不知进退的后生狂徒。
可问题是,如此局面又该怎么应对?
难道真要亲自下场,和一个炼气小辈打这嘴仗?如此一来,也实在有失身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