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新合同已经拟好了，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字。”
安抚好唐嘉丽，云清回到办公桌上，从唐嘉丽的闺蜜恢复成云经理的身份，将一份文件推到了陈放面前。
这一次，能够在茂达的攻势下不倒，梁丽华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但是没有陈放和万铭习的那层关系，梁丽华也不会替陈放排忧解难。
两兄妹商议之后，决定废除那份二八分成的合作协议，改成三七分成的，合作期同样是三年，并重新计时。
“哎呀，是不是茂达多来几次，德光直接就送我了？”
这一刻，陈放心中感慨万千，他甚至希望茂达不要停下来，赶紧准备下一波。但是看了眼云清，他又觉得不能太过，好歹给人家留个一成半成的。
“茂达那边还没有退，所以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将新合同递给陈放一份，然后将旧合同收回，云清脸上并没轻松多少。
“那太好了！”陈放脱口而出。
“嗯？”
“嘿嘿，我的意思是，胜局已定，还能看戏，可太好了。”
“哦。”
“清儿，今天周六，你没那么忙吧？”唐嘉丽见云清忙完了，可怜兮兮地跑过来抱着云清的胳膊。
云清莞尔一笑道：“走吧，陪你去逛街。”
“太好了，只有你心疼我。”说着，唐嘉丽直接从斜后方给了云清一个大大的拥抱。片刻后，见陈放没走，她问：“看什么，你也想抱？”
“……”
陈放差点儿被呛到，“那什么，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太气人了！唐嘉丽这丫头一天到晚啥正事儿不干，只顾着谈恋爱，逛街还不用为花钱发愁。
这就是命啊！
“慢走，不送！”云清瞥了唐嘉丽一眼，苦笑着看向陈放，意思是自己脱不开身。
“回见！”
点了点头，陈放出了办公室走向电梯口。
“清儿，你太漂亮了。陈放这家伙刚才签合同的时候，还偷偷看你。但是你是我的，不能让任何人染指。”
“……”
目送陈放消失在电梯口，云清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出电梯离开德光之后，陈放坐公交前往分店。
从交给胡欣打理之后，这边他只来过一次。
相对于气味难闻的公交和长途大巴，陈放还是喜欢乘坐地铁。
只是在陈放的记忆里，冰城的地铁是他毕业后那下半年开通的，也就是13年。
长这么大，陈放经历了小学一毕业学校就重建，初中中考后校园就被一所大专收购然后在小学旁边新建了校区，高考后学校给宿舍装了空调。
这大学毕业后，地铁终于通了。
总之，什么都没有赶上热乎的。
陈放也不知道，该为祖国巨大的变化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己的点背而沮丧。
这个时候，送货员已经送完了为数不多的货，聚在门口谈天说地吹牛皮。
万事开头难，胜达那边要联系专列，还要指派出专门的负责人跟德光联系，所以他们的第一批货，要等到下周一。
跟过去几天不同的是，只要店里的配货员或者胡欣一有事喊他们，这些人就屁颠屁颠地进到店里帮忙，而不是像懒驴一样抽几鞭子都不动。
那三个被收买走的送货员，跟这些店员里有的人还有联系。所以他们被茂达那边欺骗的事情，已经在这些店员中传开。
“老板！”
瞧见陈放从公交车上下来，店门们纷纷站起身，迎到了公交站台前。
“下周一开始，你们可能忙得没时间说几句话，我也会考虑再雇俩人的。所以现在，有时间聊天就多聊一会儿吧。”
说完，陈放掏出包抽过一根玉溪递给姬壮壮，让他给店员们散一散。
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陈放并不介意员工吹水。
这个分店，虽然是开在工大门口，但也承担了林大和灰大的送货业务，所以平时并不轻松。
“村长！”
将烟塞给另一个小巫村来的送货员，姬壮壮跟着陈放往店里走，“就是早上我说的那件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哪件事？”回忆了一圈，陈放也没忆起来。
“就是你去射箭那晚，是……”
“陈总！”
还没等姬壮壮说完，罗聪从隔壁店里走了出来。看上去满面春风的，一点儿没受生意惨淡的影响。
“你先去忙吧！”
拍了拍姬壮壮的肩头，陈放摸出来一包苏烟迎了上去。
“……”姬壮壮愣在原地，都想给罗聪“杜昂杜昂”来两拳。
往店里瞅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陈放就问：“有人要了？”
“还没有，不过我手头还有点儿闲钱，就不在这儿耗着了。交给一个亲戚替我转手，你要是想要，可以直接联系我。”
扫了眼人行道上的五个送货员，罗聪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接过陈放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上道：“我打听过了，现在这一行不好做，到处都活在茂达的阴影下。”
“是啊，德光又跟茂达较量了一场。”陈放给罗聪点了烟，又给自己点上。
“结果咋样？”
“目前来说，茂达输了。”
“你别说，这德光还挺强。要不是朋友介绍我去江州发展，我都有心加入德光了。”
“江州？胜达？”
“你知道？”罗聪有些意外。他从事这一行快五年了，此前从来没听过胜达。
陈放实话实说道：“要不是胜达帮忙，这回德光未必能挺过来。”
“那咱们以后兴许还能合作。”
“希望吧。”
“走了，你忙吧。”
潇洒地拉下卷闸门，罗聪走向路边的白色帕萨特，背影有些落寞。
当初盘下启辉这个店，罗聪也曾意气风发地在内心说过豪言壮语，要在冰城开创自己的一番事业。
没成想，几年过后，只能惨淡收场。
同样都是一天，有人一飞冲天，有人万劫不复。
生活不是一群人的舞台剧，而是一场场个人的舞台剧交织在一起。
这一天，有人登场，有人谢幕，有人在自己的舞台上是主角，却在别人的舞台上扮演着配角甚至路人甲……
还有更多人，把主角活成了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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