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是何人在招魂？”
张家岩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在下是张家第三十九代传人，张家岩，想请六个鬼魂前来询问案情，不知鬼差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得知他是张家的人，鬼差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你要的那六个鬼魂都不在地府。”
张家岩很意外：“不在地府？怎么会这样？”
鬼差：“她们死后灵魂就不见了，我们地府也在寻找她们的鬼魂，找了许久也没能得到音信，只怕是她们的灵魂早已经被吞噬。”
“可否告知是何方鬼怪吞噬了鬼魂？”
“此事我们也在调查中，结果尚不知道，你们若是查出真相，请尽快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张家岩再次拱手：“多谢鬼差大人。”
他烧了一叠纸钱，然后再点三炷香：“恭送鬼差大人。”
被烧掉的纸钱变成冥币，出现在鬼差手中，他对此事似乎习以为常，从容不迫地收下冥币：“告辞。”
鬼差走后，庙内的阴气也随之一扫而空。
温度恢复正常，两个假道士搓了搓胳膊，暗暗叫奇。
张家岩换下道袍，穿回花衬衫和大裤衩，他啧了两声：“六个被害人的魂魄全都被吃了，这绝对不是巧合，肯定跟杀害她们的凶手有关系。”
裴暮白：“剥掉脸皮，吃掉灵魂……这不像是普通厉鬼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你知道有什么鬼怪是专门剥人脸皮的吗？”
“很多鬼怪都喜欢剥人脸皮，再把脸皮套到自己脸上，这样是能变成人形的最快方法。”
宁乐好奇地问道：“费尽心力地剥人皮，就是为了变成人的样子？”
裴暮白颔首：“精怪修行的第一道坎，就是变成人形，人类受到天道眷顾，是普天之下最接近神明的种族，精怪们修成人形，有利于它们进一步修炼变强。”
张家岩感慨：“能投胎成人本来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很多精怪做梦都想变成人，可很多人却不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人类身躯，肆意挥霍健康，甚至还轻生自杀，蠢得让人看不下去！”
宁乐感觉自己又涨了不少见识。
她决定以后要更加珍惜自己的人类身份，绝对不能浪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三人离开城隍庙，打车返回刑警大队。
到了警局后，张家岩向民警举报城隍庙里有两个假道士胡乱收费，欺骗外来游客。
民警当即赶往城隍庙核查实情。
宁乐：“张主任，你刚才不是答应了那两个假道士不报警吗？”
张家岩有理有据地反驳：“我刚才是说事成之后不报警，可我那事情不是没办成吗？被害者的鬼魂一个都没招来，还赔了我好些纸钱香烛进去，我当然要报警，否则心里得多不平衡啊！”
宁乐竟无言以对。
他们找到大队长，调出被害者遇害当晚的录像。
大队长：“大部分的被害者的遇害地点都很偏僻，附近没有摄像头，只在第六个人遇害时，周围正好有个店铺装了监控摄像头，录下了死者遇害的一部分过程。”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份监控录像，他们才会向上级打报告，将这个案子转给了有关部门。
监控视频之中，穿着白衬衣的年轻女子正在往前走路。
此时已经是深夜，周围空无一人，邻近的商家店铺也都已经关门。
忽然，女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身体无法再往前走一步。
她非常惊恐，拼了命地挣扎反抗。
可惜没用。
无论她怎么挣扎，她都没能成功挣脱那只看不见的大手。
她被硬生生地往后拖出一段距离，很快就被拖出镜头的监控范围。
大队长说：“只拍到这么一点儿，这名死者是在第二天凌晨被清洁工发现的，尸体被放到路边花坛里面，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脸皮被整个剥掉。”
张家岩让他们把监控视频往回倒。
当倒到女子被抓住的时候，张家岩喊道：“停下来。”
画面卡主不动，张家岩凑近观察：“这里面好像真的有东西。”
宁乐也凑过去看，隐隐约约间，她看到女子身上缠着一股黑气，尤其是在女子的脖子上，那股黑气特别明显，几乎都可以看到手指的形状。
她皱眉说道：“这黑乎乎的东西就是凶手？”
张家岩看向她，面露意外：“你看得见那些东西？”
“嗯，看得见一点点。”
张家岩没想到她还挺有天赋的，不仅对她生出几分兴趣：“那你跟我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宁乐将她看到的东西都说出来。
张家岩越听越严肃，听到最后，他的眉毛已经皱得死紧：“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对活人下手！”
普通的鬼魂无法伤害活人，稍微厉害点的鬼魂能够搬动小件的物体，类似茶杯碗筷之类的东西，以此来吓唬活人，更厉害的鬼魂，能够直接在活人面前显形，将人活活吓死。
总而言之，绝大部分鬼魂都不能直接对活人动手，大多采用吓唬的方式。
可视频的凶手却能直接掐住人的脖子，将人强行拖走，还能把人先奸后杀，并且剥掉人皮……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厉鬼能够做到的。
裴暮白忽然开口：“影子。”
张家岩：“嗯？”
“她的影子，在动。”
众人立即看向视频画面，见到女子身下的影子的确在动。
女子是在剧烈的挣扎反抗，但影子却抬起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就好像是影子掐住女子的脖子，将她硬生生地拖出了监控范围。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连见过许多世面的大队长都有些受不了，连忙拧开保温杯，往嘴里灌了两大口水浓茶，这才稍稍冷静了些。
宁乐：“凶手如果真是影子的话，我们该怎么查？”
张家岩思忖道：“先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大队长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先吃完饭再去吧。”
“行。”
他们在警局的食堂凑合着吃完午饭，随后乘坐警车赶往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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